哪有人这般轻贱她?
轻视,仿佛她不是一个人,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一个可以随意轻贱的玩物!
这目光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一下痛击在她的心理怒点上了。
饿意早就消磨掉了她的耐性,怒火更打破了她对他的畏惧。
就算被猜疑,她也绝不允许自己沦为他人的玩物,豁出去了!
再赌一次!
因此,她直视他的眼睛道:“东方香主,小女子不才,读过几本书,会算账理财,懂些医药常识,愿为香主效劳。”
他见状肆意大笑起来,笑得胸膛上下起伏。
破锣般的沙哑笑声里蹦出几个尖锐的变调,像被撕裂的绸缎边缘支棱着丝缕。
大笑中透出一丝年轻人气息。
此刻的他既像持刀的屠夫,又像打翻糖罐的顽童。
这种认知分裂让她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
难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疯子?
一个清醒但无法理喻的疯子。
一阵头晕耳鸣,她发现自己憋得胸口发闷。
她手指无意识做出持柳叶刀的捻转动作——这个致命破绽被她用脚跟死死抵住地面遏制。
笑声戛然而止。
东方香主侧过头来,不知从哪拔出一把小刀。
锋利的、雪亮的小刀!
她脑中嗡得一声响。
心中一片空白,脖子上的冰冷感觉唤回了神智。
她余光瞥到刀锋就抵在颈动脉上,刺激得心跳一下加速,浑身汗毛立刻竖了起来。
喉间铁锈味的刀锋,让她突然想起竹栏间尚未干涸的血迹,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知道这人很危险,但没想到他突然就对她动手。
三年实习生涯,她动过很多次手术刀,很熟悉刀的锋利,但都是为了治病救人。
如今,被人用锋利的刀比着喉咙。
她气怒恐惧得想大喊。但理智和他的眼神制止了她。
眼前之人,让她想起了前世医院那个剖宫产护士连环杀手。
他们的眼神都是那么冷静漠然,宛若捕猎者凝视一样充满了强烈的压迫感。
这个疯子真会杀人!
这个认知,让她清醒意识到了自身处境。
不敢做出一点引起他怀疑的动作,只一眨不眨盯着他。
她清晰地听到两个心跳声,一个紧张不安,一个有力从容。
她耳鸣般的怦怦心跳,对方时钟般规律的搏动声,在死寂中交织碰撞。
恐惧到极点,她甚至失去了呼喊的能力。
眼睁睁看着他刀锋在颈侧慢慢游移,触感像条冰凉的毒蛇在滑动。
一滴冷汗慢慢从额头流下,沿着眉骨滑落的咸涩液体悬在下颌,在重力拉扯与求生本能间摇摇欲坠。
他并不打算杀她。
或者,他还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