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以来,季菊英从来都是随性流露喜怒哀乐,被自以为是的男同事嘈过是“泼妇”“没个女人样”,也被目中无人的女同事们集体孤立过。
之前从来都没有人看见过她这样的身姿——优雅、美丽,更在舞蹈中绽开她独有一份的魅力。
观众安静地欣赏,想必心中是一片哗然,因为她亲手将他们强加给她的刻板印象打破。
久过数年后,在衣袂偏偏间,季菊英将她曾被漠视了的热忱重新拾起,怀持于心。
舞蹈节目之后,是姜黎和余顾的同唱。
余顾刚才看前面的表演太入迷,懒得去换衣服,直接穿着玩偶服和姜黎去候场。
“你确定不去换一身吗?”姜黎问他。
“为啥要换?”
张俊云说:“别换了,这样上去超级无敌好看。”
“小嘴挺会说啊。”余顾被夸得美滋滋,奖励张俊云一根水蜜桃味的棒棒糖。
“谢谢小鱼!”
姜黎清了下嗓子,道:“至少手套摘下来吧?”
“哦,也是。”余顾听话地摘下手套,抛给张俊云,“小张,幸苦你了。别给我弄脏了,我待会儿要还的。”
张俊云把手套戴在自己手上,摆做敬礼手势道:“包在我身上!”
“她们还没结束,我们最后再来练一遍吧。”姜黎说。
余顾说:“等下。”
“怎么了?”
“你头发有点不太整齐。”说时,余顾从张俊云帮忙提着的包里拿出梳子,要给姜黎梳头。
姜黎不知自己为何没有拒绝,也没有躲开。
两个人都是通讯录的事余顾心知肚明,尽量避免做出什么太亲密的动作,单手握着梳柄的最顶端伸过去给姜黎轻轻梳了两下,就好像在处理什么不太干净的东西。
主持人的台词念完,他们该上场了。
一个是在上舞台,一个是在进火场,余顾好紧张!
姜黎一伫立在聚光灯下,在场的女同胞们瞬间沸腾,喧得他都害羞了,身后那坨绵羊上台赢取笑声一片,也换来他的松弛感。
反正他不是一个人,再怎么紧张也还有人陪着一起,不用害怕。
伴奏没有前奏乐,姜黎唱出的第一句,平静如风又猝不及防,若一场从未料定的相逢。
“海豚从眼前~飞跃~~我看见了最阳光的笑脸~~”余顾感应节奏,接得协调,看来姜黎苦心孤诣的指教没白费。
“从”字走音,却也瑕不掩瑜,毕竟一段相遇中难免会发生磕磕绊绊,如果心灵真的相通,永远都不会因这些坎坷就停滞不前。
人对自己不能确定的未来事多少会产生抵触,往往要在经历过后才把它视为最宝贵的财富——回忆。
同参加今晚晚会的许多人一样,姜黎原觉得这只是在浪费精力和时间,当活动走向尾声时却又是不舍。
余顾被张俊云拉坐在草坪地上一起狂炫零食,入戏太深,他真的变成懒羊羊了。
可能是凭借传说中的蜘蛛效应,他回头一望,果真姜黎在盯他的脑袋。
“有事?”他问。
姜黎问:“你头上这坨大便就一定要顶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