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姐白了他一眼,“谁问你啦?你咋这么欠儿登呢?边儿拉呆着去!”
姜黎浮起浅淡的悦色,道:“他是我一个……有点傻的同事,还和我带同一个班。”
余顾“啧”了一声,对姜黎嚷到:“你才是傻子呢!”
森姐上手捶他,“他说对了,你确实傻里傻气的啊。既然你们俩认识,不如,我们三一起干一杯吧。”
“我就是来找你谈事的而已。”姜黎欲拒脱离。
“这可不行啊,每次都来赚我的钱,这次我可不能再倒贴啊,你就算是找代驾也得给我消费,‘别’(发第四声)给我磨蹭啊!”
姜黎无奈,只好点了杯马天尼。
他见余顾一直晃荡个酒杯,嘲讽:“你怎么光看不喝啊?不会是连果酒的度数都扛不住吧?”
这一句话可戳中了余顾莫须有的自尊心,“什么话?瞧不起谁呢?”
“那你倒是喝啊。”
余顾一饮而尽,胃还没反应过来,天灵盖就被酒气熏得犯冲。
姜黎不知是否是就着报视频之仇的心理,嘲讽过一次还不过瘾,要再来一次,“哟,这种度数的酒还让你自豪上了?怎么不试试更高的?”
森姐见状阻止道:“你可‘别’整事啊,瞧他那熊样儿能多喝吗?有一年他搁这儿喝醉了,趴着说了一晚上的胡话梦话,差点让我干不下去。”
余顾想起那段黑历史,低声乞求:“别说了,森姐。”
“还不让人说啦?你这傻小子,一难过起来净会折磨自己,我还记得你那一年抱着我哇哇大哭呢,眼睛都哭肿了,还找借口说是泪失禁。”
“森姐!”
姜黎问森姐到:“他不是泪失禁啊?”
“他泪腺正常啊,我可见过那种泪失禁的,跟他不一样,他就纯粹的日子过得苦。”森姐摇了摇头,命酒保给自己调一杯。
余顾有种小秘密被大人发现而羞愧难当的小孩子心理,愤愤不平地弹杯壁,道:“那我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你现在是好了,以前混得可惨了,经常哭。”
姜黎插嘴道:“看得出来,不过他平时都笑嘻嘻的,没个正形。”
余顾回到:“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人活着还是得多笑笑,笑着笑着,兴许就能把日子的苦涩冲淡了呢。”
后面这句话是森姐曾对他说的。
余顾并不是只有9月1日才会来WAITING,自从顾辞晞工作忙后,他难过时也不会向她倾诉,怕打扰她休息。
所以,他就会来这里找森姐。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因为失忆症引发轻度抑郁的那一年,他明明已经走到WAITING门口了,但就是不敢进去,蹲在外面的角落哭了半天,还是有人发现告诉森姐才被领进去的。
姜黎看见森姐手中的酒杯倒映着余顾的脸,纵然形状扭曲,却能看见他强行坦然的笑脸,而这笑容之下又隐藏着多少心酸呢?
之前和他交网友时,并未见他提起过。
森姐似乎在回忆,这位东北姐姐轻柔地抹了抹眼角,道:“说白了,你也是被我看着长大的。”
“嘿,你才比我大几岁啊,就说这种话。”余顾嘟着嘴,抱怨:“怎么老占我便宜?”
森姐喝了一口酒水,“咯咯”笑,“哎,不说了,有人在叫我,你们俩尽兴啊。”语罢便离去。
吧台前只剩余顾和姜黎,气氛不禁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