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殊陷入一场迷蒙的梦中。
他的周身是郁结的幽紫色雾气,冰冷黏糊,将他紧紧包裹在其中。
细密的冷汗浸湿了鬓发,寒意深入骨髓。
谢离殊浑身寂冷,眼前晃动着温暖的火光,他竭尽全力地伸出手,却怎么也触碰不到那最后一点温暖。
这样求而不得的绝望,让他想起年少时拼命想抓住的那个身影,也是那样决绝地离开了他。
那个寒冷的雪夜里,女人眸中尽是恨意,言语如淬毒的刀子般狠狠扎进谢离殊的心口:
“我恨不得从未生下过你……他既不肯为你取名,那你日后便叫离殊,祝你和你那死去的爹一样,一辈子生离死别,缘断殊途!”
他被女人丢弃在冰天雪地之中,浑身冻得僵硬,无助地蜷缩在角落。
谢离殊想哭,却怎么也没有眼泪,最后只能自暴自弃地松开抱紧身躯的手,让刺骨寒风灌了进来。
忽然,身前的寒风被挡住了,他睁开生疼的眼,看见有个少年蹲在他面前,歪着头看他:“大哥哥,你为什么要哭呀?”
少年的笑容温暖如春:“别哭啦,我把手给你暖暖好不好。”
那人的手心捧住谢离殊脸颊,仅仅给了他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却让谢离殊忍不住想要贪恋。
他缓缓伸出手,想抓住那温暖的光。
暗处,有一团黑红交缠的丝线,悄无声息地落入他眉心。
眼中景象瞬间扭曲殆尽,再抬眼时,面前只剩颤动的帷幔和明灭的烛光。
谢离殊怎么也说不出话,只能感受到身体里陌生的酥麻感,粗重的呼吸落在耳畔,激起一阵战栗。
男人的手正不轻不重地揉着他的臀瓣,明明动作狎昵,言语却还故作体贴:“这处用得久了……看样子有些肿了,我帮师兄揉揉吧。”
这是哪儿?
他迷蒙着睁眼,还未彻底情醒,却发觉那人猛地抬起他的腿抗在肩头,再一次不容分说地……
原本温和的声音变得冰冷危险,还能分辨出其中浓浓的失望:
“谢离殊,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呢……”
“即便我如此羞辱你,让你臣服身下,让你身陷泥潭,你还是不肯低头吗?”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对我有一丁点的留恋。”
男人的面容起初是模糊的,可随着他的动作愈发粗重,轮廓逐渐清晰起来,谢离殊怕自己掉下床榻,迫不得已地伸出双臂,勾住男人的脖颈。
他抬起眸,忽然瞥见自己手腕上——那朵血红色的浮生花,正闪烁着红光。
该死的!是预知梦?
谢离殊悚然一惊,愕然睁眼,“咚”的一声闷响撞上少年的头。
“好疼!”顾扬捂着被撞到的额头,眼泪巴巴地看着谢离殊,眸中尽是茫然无助。
谢离殊难以置信地看着化为实体的掌心,发现自己正跨坐在顾扬身上。
这姿势让他想起不堪的梦境,胃中不断翻涌。
他强忍着恶心:“怎么回事?”
顾扬犹豫片刻:“师兄,是你说的……要这样。”
“我本想再劝劝你,结果你直接将我抓来了这儿。”
谢离殊脸色铁青,咬牙问道:“司君元呢?”
“被你骂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