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遍,是龙逸轩重返岗位并出任燕北市公安局局长后,段刚被提拔为刑警队长,重新启动侦破时进行的。
今天,由柳钊带领的,堪称是第四遍了。
只是这一次,是由一个孩子的记忆,来印证和激活那些冰冷的物证。
跟在段刚身后的一名年轻警察,对东方玄宴示意了一下他记录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眼神里充满了兴奋与肯定。
东方玄宴心领神会,她蹲下身,平视着柳钊的眼睛,语气郑重而充满信任:
“柳钊,我非常相信你说的一切。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这位段叔叔是警察,虽然他们都穿着便衣,但你是能感受到的,对吗?”
“是的,我知道。”
柳钊挺直了小小的胸膛,回答得非常坚定。
段刚也躬身,目光与柳钊齐平,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尊重:
“柳钊,叔叔也绝对相信你给我们提供的所有信息。但是,为了我们后续法律工作的需要,你愿意在你刚才说的这些记录上,签下你的名字,并按上你的手印吗?这非常重要。”
“愿意!我愿意!”
柳钊没有丝毫犹豫,声音清脆而有力。
在那一式三份的询问笔录上,柳钊郑重地、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在段刚的指导下,在那名字上,摁下了一个鲜红的指印。
那小小的指印,像一个沉重的句点,也像一个全新的开始。
完成这一切,一行人准备下楼离开。
就在经过别墅中厅那个装饰性的欧式壁炉时,柳钊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指着那看起来与墙壁浑然一体的壁炉,语出惊人:
“那个后面,有个暗门。”
他跑过去,小手在壁炉光滑的表面摸索着,试图找到开合的机关。
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那壁炉都纹丝不动。
“这个壁炉,”
段刚遗憾地摇头说:
“据之前勘查现场的同事记录,是焊死的。”
“焊死的?”
东方玄宴和柳钊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反问,语气里充满了惊疑。
“什么时候焊死的?”
东方玄宴追问,心头警铃大作,见鬼了!他和哥哥潜入就是这里,焊死的……
“就是一波负责检查这部分的同事汇报的。”
段刚回忆着记录上的内容。
“不可能!”
柳钊激动地叫起来,小脸涨得通红。
“大哥哥都是带我从这个暗道里出去潜水玩的!上次我们来的时候,还能打开!”
段刚愣住了。孩子急切的辩白与官方记录之间,存在着无法忽视的矛盾。
他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没有任何犹豫,她对身边的同事沉声部署:“马上请示再次戒严,同时派技术队携带切割设备过来!”
东方玄宴站在一旁,看着段刚迅速而果断的指令,心中却并无多少轻松。
壁炉被焊死,是在上次勘查之后?是谁下的命令?哪个“同事”回报的?为什么如此关键的通道,会被以“焊死”的方式处理,并且记录在案?
一个冰冷的结论浮上心头:刑警队里,还有内奸。而且,这个内奸,并未因为龙逸轩的上任和段刚的提拔而被彻底清除。他或者他们,依旧潜伏在暗处,像毒蛇一样,伺机扭曲真相,掩盖罪恶。
风雨,似乎又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