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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通钱庄诡谲局 未来收益贷横财（第1页）

五里坡并非繁华之地，只有一条尘土飞扬的官道和零星散布的几家客栈、茶肆。而那“汇通”钱庄，就坐落在坡顶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青砖高墙，黑漆大门，门前两尊石狮子呲牙咧嘴，不像招财，反倒更像镇邪，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气息。与其说是钱庄，不如说更像一座戒备森严的私人堡垒。

赵铁柱示意其他人留在坡下骡马店等候警戒，自己则紧随张九九，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任何可疑的动静。

张九九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青色直身（秀才常服），迈步上前，叩响了门上的铜环。

沉重的大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精悍的短衣汉子探出头，目光如刀般在两人身上刮过，尤其在赵铁柱按刀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声音沙哑：“何事？”

“在下县城张九九，听闻汇通钱庄放款爽利，特来洽谈借贷之事。”张九九不卑不亢地拱手。

那汉子又打量了他们几眼，才侧身让开：“进来吧。规矩懂吗？兵器暂存门房，不得喧哗，一切听掌柜的吩咐。”

赵铁柱眉头一拧，刚要反驳，张九九用眼神制止了他，微微点头。两人将随身的短兵交出，那汉子这才彻底打开门。

门内是一处天井，光线有些晦暗，几个同样精悍的伙计或坐或立，看似松散，实则目光炯炯，封锁了所有进出路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味和一种说不清的、类似香火却又更冷冽的气息。

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留着山羊胡、眼珠精明的中年男子从正堂迎了出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却达不到眼底：“鄙姓孙，是这里的掌柜。二位客官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敝庄？”

“孙掌柜。”张九九回礼，“确是首次登门。实不相瞒，在下于县城经营一小工坊，近日需一笔银钱周转，扩展经营，添置人手，听闻贵庄手段灵活，故特来相求。”

孙掌柜将他们引入正堂。堂内布置倒是雅致，红木桌椅，山水屏风，但总透着一股刻意压低的沉闷。分宾主落座，有小厮奉上茶水。

“不知张公子欲借贷几何？又以何物作抵？”孙掌柜抿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问道，目光却像秤砣一样，掂量着张九九的分量。

张九九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两现银。抵押物……在下工坊出产的一种独家调味珍品，名曰‘味精’，想必孙掌柜或有耳闻。我愿以此物未来三个月的收益权作押。”

“味精？”孙掌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显然听过这东西的名头，甚至可能知道其利润可观。但他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未来收益权？张公子，这……未免有些虚无缥缈了。生意场上的事，谁能说得准三个月后如何？若是期间工坊出了纰漏，或是这味精无人问津了，我汇通庄岂不是血本无归？”

标准的压价话术。张九九心中冷笑，面上却诚恳道：“孙掌柜说的是。风险自是有的。但在下可立下字据，若三个月后无法偿还本息，不仅收益权尽归贵庄，我工坊的味精配方及全套制法，也一并抵押给贵庄！此物如今在县城乃至府城都是紧俏货，其价值，孙掌柜应当清楚。”

配方！这才是真正的硬通货！张九九这是在赌，赌对方对味精配方的贪婪，赌对方相信自己三个月内能还上钱，更赌系统不会让自己轻易失去这关键技术。

孙掌柜捻着山羊胡，沉吟不语，眼神闪烁，显然在急速权衡。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茶杯盖轻碰杯沿的细微声响。

良久，孙掌柜才缓缓开口：“张公子倒是好魄力。也罢，看公子是读书人，又诚心经营，这生意，敝庄可以接。不过，这利息嘛……既然是未来收益权这等虚押，风险颇高，需得月息五分，利随本清。若三月后无法偿还，配方即刻移交。”

月息五分！三百两，三个月后连本带利就要还近三百五十两！这简直是抢钱！比钱多多说的“九出十三归”也差不了多少了！

张九九心头火起，但面上依旧平静：“孙掌柜，这利息是否过高了些？在下的工坊每日都有进项，还款绝非问题，只是眼下急需现银……”

“张公子，”孙掌柜打断他，笑容淡了些，“汇通庄有汇通庄的规矩。风险定价，童叟无欺。若是觉得利息高，门在那边，恕不远送。”语气虽然还算客气，但那股不容置疑的强势已然显露。

张九九沉默片刻。他知道，在这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对方吃定了他急需用钱，而且看准了味精配方的巨大价值。

“好！就依孙掌柜！”张九九一咬牙，“立字据吧！”

“爽快！”孙掌柜脸上笑容真切了几分，击掌两下，立刻有伙计捧来文房四宝和早已拟好的格式契约。

条款苛刻，除了高额利息，还有诸多限制和违约惩罚，几乎将张九九的工坊完全绑定。张九九逐字逐句看完，确认没有隐藏陷阱（得益于现代合同阅读经验），这才提笔签下名字，按上手印。

孙掌柜满意地收起一份契约，另一份交给张九九：“张公子稍候，这就为您取银票。皆是府城‘丰泰号’的票子，通兑通取，绝无问题。”

等待取银的间隙，张九九状似无意地打量四周，随口问道：“孙掌柜，贵庄生意通达，想必东家定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吧？”

孙掌柜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东家的事，我们做伙计的不便多问。只知诚信经营，童叟无欺罢了。”

就在这时，侧面的帘子一动，一个穿着藏青色道袍、身形瘦削、面容枯槁的老者端着一个紫铜罗盘走了出来，似乎刚从内室完成什么测算。他目光扫过堂内，在看到张九九的瞬间，眼神似乎微微一顿，那双深陷的眼窝里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光芒，像是疑惑，又像是……检索？

老者没有停留，对着孙掌柜微微颔首，便悄无声息地从另一侧门离开了。

张九九心中猛地一跳！道士？罗盘？这画面与他穿越那晚模糊的记忆碎片以及系统冰冷的科技感产生了巨大的违和与冲击！这汇通钱庄，果然邪门！

孙掌柜似乎对那老者的出现习以为常，并未在意。很快，伙计将一个沉甸甸的布袋放在桌上，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三百两丰泰号银票。

“张公子，银货两讫。望公子生意兴隆，按时还款。”孙掌柜将布袋推过来。

张九九收起银票，强压下心中的惊疑，拱手道：“多谢孙掌柜。告辞。”

走出汇通钱庄那沉重的大门，重新感受到外面的阳光（虽然已近黄昏），张九九和赵铁柱都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取回兵器，快步下坡与其他人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