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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初见（第3页）

念依头也不抬，用毫无波澜的语调回答：“记录一场液体的陨落与重生。”

室友：“……”默默关上了门。得，艺术家的事，少打听。

念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手机闹钟响起，提醒她该去看房了。她看着纸上那幅“咖啡渍抽象画”，偏头思考了三秒，然后小心地把它撕下来，折好塞进随身携带的泛旧帆布包里。那里已经躺着一个素描本和各种奇怪的“素材”。

她站起身，拍了拍沾上颜料的裤子（并没拍掉），顶着她那张人畜无害的“冷脸”，走出了房间。对即将到来的集体生活，她似乎没有任何期待或担忧，就像出门买瓶酱油一样自然。只是，她的脑回路已经飘到了另一个维度：“六个不同频率的生物体共居一个空间……会不会引发时空涟漪？”

——霓虹心公寓602室门口——

晚上八点整。

张清婳第一个到达，穿着剪裁优良的米白色风衣，内搭真丝衬衫和西装裤，妆容精致，一丝不苟。她先快速观察了一下楼道环境，还算干净。然后，听到了清脆有力的高跟鞋声。

肖时宴出现，利落短发，眼神像扫描仪一样迅速打量了张清婳一番，随即露出一个略带攻击性的明媚笑容：“哟，看来第一位室友是位精英范儿的美女姐姐？肖时宴，搞公关的，专治各种不服。”

张清婳微笑颔首，得体回应：“张清婳，做音乐相关。你好，肖小姐。”心里快速贴上标签：精明，强势，不好惹。

这时，电梯“叮”一声响，林乐之走了出来。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看到门口的两人，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便安静站到一旁，目光扫过房门，似乎在评估材质和漆面工艺。

“哇！你们都到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结束拍摄跑过来的！”沅依元气满满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她小跑着上来，脸上带着拍摄的精致妆容，穿着时尚大胆，活力四射，“我是沅依！做自媒体的，主要分享穿搭和……呃，生活日常！”她热情地朝每个人挥手，目光尤其在林乐之和肖时宴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内心OS：“哇塞！都是美女姐姐！气质好绝！这次合租赚大了！”

肖时宴挑眉，笑着调侃：“自媒体？很潮啊。看你这打扮，是走辣妹风？”

沅依毫不怯场，笑嘻嘻地转了个圈：“时宴姐好眼光！偶尔也甜一下！姐姐你这件衬衫也太飒了吧！哪个品牌的？我也想入！”

肖时宴被这直白的夸奖和时尚嗅觉取悦了，笑容真诚了几分：“小众设计师，回头链接发你。”

张清婳看着这幕，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至少表面看，开局还算和谐。林乐之则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对即将到来的热闹有了初步预感。

又等了几分钟，安初雪骑着摩托赶到，停好车，慢悠悠走上来，简单说了句：“安初雪，摄影师。”便靠在墙边，拿出手机开始翻看照片，一副“你们聊，我旁听”的架势。

最后，念依踩着点，像一缕幽魂般飘出了电梯。她看着门口的五个人，眼神没有任何焦点，默默站到了最边缘的位置。

中介小刘擦着汗跑来：“各位美女久等了！人都到齐了吧？来来来，我们进去看房！”

——602室内——

房门打开，一股老房子特有的、混合着淡淡木头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但出乎意料，内部并不破旧，反而因为前房东保养得当，显得宽敞整洁。巨大的顶层复式，层高很高，客厅宽敞明亮，带着一个大阳台，能看见远处璀璨的城市夜景。装修风格是十几年前的，但基础条件不错。

“哇塞！这么大！这光影！这空间感！”沅依第一个冲进去，兴奋地转着圈，“这里简直可以当我的专属穿搭拍摄基地！阳台也太棒了吧！可以拍日落大片！”

肖时宴则冷静地四处查看，敲敲墙壁，检查水电接口：“面积是够用，就是这装修……得砸了重来。预算要增加了。”她已经在心里飞速盘算怎么用最少的钱装出最惊艳的效果。

林乐之径直走向靠里的一个相对安静的房间，那里采光柔和，她默默规划着哪里放设计台，哪里放人台和布料架。

安初雪扫了一眼，目光落在那个空荡荡、可以改造成暗房的储藏间，点了点头。

念依则走到客厅一面空白的墙壁前，伸出手指，虚空比划着，仿佛在构思一幅巨幅壁画。

张清婳看着她们各自迥异的反应，心里那块大石头稍稍落地。至少，空间是符合大家基本需求的。她清了清嗓子，试图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来：“各位，我们是不是先简单沟通一下各自的想法？比如对公共空间的使用，还有一些基本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沅依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特别设置的、一段酷炫的吉他solo铃声。沅依立刻双眼放光，对着大家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接起电话，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放甜：“喂？……嗯，我刚到房子这里……啊？你排练结束了？在附近？……真的吗？那……好吧，我马上下来一下下！”

她挂断电话，满脸歉意又掩不住喜悦地对大家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朋友……呃，一个玩音乐的朋友刚好在附近！我下去打个招呼，马上回来！你们先看！”说完，就像一只快乐的小蝴蝶，翩然飞了出去。

肖时宴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啧，看来我们中间有位社交达人，业务不是一般繁忙。”

张清婳无奈地笑了笑。

林乐之淡淡开口：“效率低下。”

安初雪依旧在看手机，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念依则望着沅依消失的门口，喃喃自语：“社交能量的瞬时高消耗与后续补充……是个值得研究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