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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诞生之地（第1页）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验证一个猜想。”寻渊言刮了两下茶沫子，真提起了几分商谈的架势。

烛莳闲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虽然肉眼看不见，但是你能感觉到吧。”寻渊言抬眼看了一下“同一种族的动物好像都分为两种情况——有一部分总是发散着什么东西，另一部分则没有。”

“我研究过了，那东西跟轨能差不多，但特性太低了——导致它与环境几乎融为一体。”寻渊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所以大多数人其实并不是没有轨能，而是过于容易散掉了。”

烛莳闲就没有喝茶装逼的习惯，所以寻渊言慢悠悠说这些的时候，他已经喝了两杯了。

“有趣的是。”寻渊言手一勾，把第三杯茶平移过来“我发现那些几乎要散掉的东西，在某种情况下竟然会合在一起，虽然很快就又散掉了。”

那杯茶在桌子上反复移动，就是不想被烛莳闲拿到手。

“但这确实说明了很多事。”寻渊言装作没看见烛莳闲怨念的眼神，露出戏弄的笑容“或许你想去玩儿玩儿吗？”

“所以这跟你抢我茶杯有什么关系！”烛莳闲对上他的眼睛，脸上写着无语和找茬。

“哎呀！这不是准备放松一下吗？”寻渊言瞬间变得不着调起来，原本透露着神秘的成熟语气也变得日常起来。

“所以你就拿我放松了？”烛莳闲成功拿到了那个茶杯。

“哎呀，别在乎这些细节嘛。”寻渊言又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我们可能会找到一种稀有生物哦！”

旅店房间是非常安静的，虽然他们都说着轻松的话，但气氛依然显得严肃。黄昏的微光透过玻璃，未曾留下一丝阴影。

“说说看吧。”虽然无论寻渊言说不说完烛莳闲都一定会去，但果然还是想听他说完。

“古代的时候总是有河神啊之类的传说，再加上我看到的那些，以及一些以前的逻辑链。虽然只是猜测。”寻渊言继续说道“我觉得那些传说是真实存在的。”

“之前跟你说过，轨能是由那些深刻的东西控制的，说白了就是与情感有关。所以那些飘出来又融在一起的轨能可能是由相似情感控制的。”寻渊言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如果很多轨能特性低的人都有相似的，且极为强烈的情感，如果它们在散开之前极为巧合的融在了一起，是很有可能会产生生命的。”

寻渊言将茶杯放下“我以前好像提过的吧，人是生命与物质的中间态——也就是生物。

生命的部分也可以理解为灵魂，毫无疑问，那就是记忆的聚合体，无论是本能还是情感都是记忆的表达形式。那么轨能就是灵魂与现实达成联系的工具。”

他顿了顿“但每个人在刚出生的时候是没有轨能的。所以轨能并不属于初始本能的直接产物，而是后生记忆的分支。毕竟人在面对外界环境的时候才会产生本能以外的记忆。”

烛莳闲实在受不了他说的那么慢了，于是就直接说“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聚集的轨能同样算作记忆，是灵魂的组成部分，当达到一定浓度过后就有可能诞生生命，然后我们现在的这个星球上很有可能会有这样的生命，所以你想去抓一只回来看看。”

寻渊言也没有被烛莳闲打破他逼格的行为感到气愤，只是把严肃的表情一收“对哒！就是这个意思！闲闲真棒！”

烛莳闲也不是吃素的，他一把抓住寻渊言的头发，把人往前一拽“你要是再敢做出一副看幼崽的表情——就死定了。”

寻渊言可不怕他，纸老虎而已，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的，所以仍然笑嘻嘻的“我错了，我错了。”烛莳闲也松开了他的头发“那先泡个温泉吧。放松一下！”

烛莳闲接受了寻渊言的提议，用手机连接上房间的智能管家系统，叫它准备好大型温泉。

没多久，他俩就可以下水了。

巨大的穹顶之下，并非真实的天空，却呈现出一片极为逼真的、暮色渐染的幻境。

天际线是柔和的橘红与淡紫的交融，几颗早早亮起的“星辰”闪烁着柔和却清晰的光芒。空气温暖而湿润，带着一股淡淡的、类似雨后泥土与矿物混合的清新气息。

穹顶中央，便是那片宽阔的温泉池。池水呈现出清澈的乳蓝色，水面极其平稳，宛如一大块温润的玉石。池底铺设的可能是特殊材料或也是光影效果，隐约可见细腻的纹理和柔和的光晕。

最为显著的，便是弥漫在整个池面上缓缓升起的白雾。它如同一条厚实的、流动的云毯，严实地覆盖在温泉水面之上，高度恰好完全遮蔽了水面以下的一切。雾汽微微升腾，它们缓缓地翻滚、流动，仿佛具有生命，却又恪守着无形的边界，绝不会让池中的景象泄露分毫。偶尔有水波轻微扰动，顶多只能让那层雾气的底部泛起一丝涟漪般的波动，但视线始终无法穿透。

温泉池的一侧是逼真的、覆盖着茂密墨绿色植被的“山壁”，甚至能看到叶片上凝结的“露珠”细微风吹拂时枝叶的摇曳。另一侧则是开阔的“远景”，有连绵的、积雪的山脉剪影，隐约看见山底透着暮色的湖泊。

温暖的光线并非来自单一光源，它们透过浓雾，形成一道道柔和的光柱，漫射开来，让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种朦胧而静谧的氛围之中。空气中只有极其轻微的、系统运行的低鸣，以及温泉水自身持续恒温所发出的几不可闻的汩汩声，更衬得此地宁静异常。

“你别说，效果真的还不错。”烛莳闲看着周围的环境说道。

“不过再好的模拟其实都过不了心理那一关，只要认为是假的，那就不会是真的。”寻渊言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段话。

烛莳闲没管寻渊言说的那些，这家伙就这样，喜欢补充一些当前阶段用不上的东西，不用对那些话思考太多，到时候了再考虑更实在。

“能理解，毕竟他们有光眠症。”烛莳闲回道“环境效果弄好点是想当然的。”

维塔星没有夜晚，但人类是有着规范生物节律的物种，他们需要夜晚。环境模拟的再好，甚至与自然条件一模一样，但不可避免的，总会扯上人工这两个字。

同时人类又是一种相当高傲的动物，他们好像总是把自己与大自然分开来讲，说着人工，但人何尝不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人工又怎么不算自然呢？也许他们自己是明白的，只是已经形成了习惯，永远过不去心里那关。再怎么好的模拟系统，他们都不会觉得那是真正的夜空，偏偏人类又是一种认知的生物，只要认为不是，那就真的不是了。能睡得好就怪了。所以维塔星的人，大多患有光眠症，长期失眠。

同时维塔星的社会条件实在太好了，高度发达的社会保障体系、免费教育医疗、强大的社区支持网络、极低的犯罪率、高度透明的政府、尊重个人空间和时间的文化，导致这里实在太稳定了。就算什么也不做，也会有社会补助，可以说根本不用努力，生下来就是享福的。

仿佛透露出一丝不满就是他们的罪过。烛莳闲大概也理解寻渊言为什么选择这里了。

与刻板印象不同，这里是抑郁率最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