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滑清晰的镜面波动,浮现雪花屏,右上角重瓣的金莲转动,断开的局部性灵力传输转瞬恢复。
青年人漂亮如海棠花的眉眼舒展,客鹘弯唇露出最真实的、欢欣的笑容:“老师,已经可以了。先前的…足够应付他们了。”
不生细茧的指腹捏着一枚被融入水镜的留影海珠,青年人似有些忧愁的将眉间蹙起。
凡人试图造神,几百年总无所得。
于是他们试图掌握在人类文明中已经记载存在的,对他们抱有善意的龙君晏清。
少数清醒之人的忧虑他们不信,凡尘界自然诞生的精怪,他们看不上眼。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
一向漠然而平静的龙君却是水族至高无上的帝皇陛下。
——他们肖想的是不可名状之存在。
在热武器不起任何作用时,凡人自然想起了神明垂眸时,信众狂热而痴迷的爱意。
于是他们退而求次之,试图用神明掌控信众,以信众的爱作威胁。
试探、财富以及权力……
他们那捧着话本说,只有权利才可以使神明垂首,高台坠落。
蓝翠色耳翼的少年假装惶惶接过,被欲望所控。
在鹘鸼“接受”他们所命名的名姓时,他们便以为自己成功了,但事实上,他们所认为的“接受”过是客鹘在意识层面上的思维干涉。
就像蚂蚁见到一滩水,便以为它是海洋。凡人同样无知的揣测信众对于神明的所爱。
——那份爱怎么会是凡俗话本里,女角与男角戏中被低俗欲望所填充的劣质品感情?
扯神明落坛、高岭之花跌落人间?
客鹘的眼神变得又凝又冷,这本是不敬!
在那些凡人仍旧运用着百年前先人的创造,他们便该知晓他他们的行为有够多愚蠢了。
留影海珠的影录被随意的提取删改,客鹘留下了足够使高层满意,也足以使他晋升的一份答卷。
因为怒火而变得狭长的瞳仁,渐渐圆润。
“老师,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可以帮您啦!”客鹘神情柔软,唇边浓烈的笑容收敛,只留下恰到好处的一点天真。
他再一次重复道:“现在我已经没有麻烦了,再过一段时间,等到我晋升,我就可以真的帮到您了。”
“接触到指挥部真正的核心区域,我便将他们都变成我的傀儡,可以吗?”
一惯弯起的眼睛遮掩担忧,青年表情轻松且惬意,脊背放松,他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摘下手套的那一只手的指尖,仿佛能将其看出一朵花。
“还是个孩子呀。”
晏清忍不住笑了一下,接着又叹气。
这么会忍耐,小徒弟是不是受了很多苦呢?
晏清安抚道:“受了欺负,就不要去忍耐了。你是我的学生,以权压人也是无妨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请不要再受伤了。客鹘,你要知道再大的利益也不及你本身,我最初捡到你的时候,也只希望你健康快乐。”
没有办法不在意。
红晕漫上脸颊,耳边蓝翠色的羽毛也变得软塌塌,客鹘冷静的想道,在抛去信众对神明的奉献后,凡人说对了一点。他,那个被捡到的小鹘鸼,在依恋之外,的确产生了恶心的、对于神明低劣的欲望。
——但这很正常,老师那么好,他会克制。
“我就知道,老师最喜欢我了。”
向大家长坦明要做坏事反而被鼓励的熊孩子乐起来,一半脑袋还晕乎乎的宕机,放仿佛喝了三百斤的老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