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谕是八号,原本离自己是还有点距离的,不过盛情难却。
“我是一个无业游民,来这里之前,我辞掉了原本为心理医生的工作。因为我突然觉得,这操蛋世界,不过细细想来和这些游戏似乎也有些联系。
清晨的阳光是有些柔软的,我坐在靠近阳光的沙发上,推门进来了一名年幼的男生,他有些局促面色也很胆怯:“你好,心理治疗是在这里吗?”我这才收回看窗外的视线,转移到这名男生身上,男生看上去弱不禁风,很瘦,像是一阵风来了就可以将他吹倒,我请他坐下描述他的故事。
他说他被男生侵。犯了。
他很懦弱,小心翼翼地看我给她端来一杯水,我问他:“你曾做过什么吗?”他摇摇头,是否认,随后又真挚地抓住我的手臂,“我说的都是真的!医生你一定要信我好不好?”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伸手扯了张纸给他表示理解,但我还是要例行询问。
最后他是抽抽噎噎地离开的,走之前他对我说:“谢谢医生,希望我们有下次见面。”
我站在门口说:“会有的。”
那时是傍晚了,他吵着夕阳方向一路走,我真的以为我还可以再次参与他的治疗,见证他一步一步好起来。
但命运总多滋,再次得知他的消息的时候,是死讯,同事很遗憾的告诉我,他是跳海走的,走之前,给我留了遗书,内容是,希望我不要因为他伤心,他很喜欢和我相处,若有来世我们做朋友。
那时候,我做心理医生也有两三年了,这种事情不再少数,我很遗憾,却也没办法,我很清醒,命运是不可逆的,命运线是被主人紧紧握着的,他们都是经过了很久的犹豫最后毅然决然的。我不会违背任何一个人的意愿。
之后我受邀参加观看了一场有关于「象牙塔」与「理性」的辩论,辩题看上去毫无关系,但听后我才感受到一阵阵的震撼。
那一场是谁胜我记不清了,但我仍记着一段对话。
那人说:“世界若无象牙塔,怎会有期努力生活的人。”
辩方回:“就算是再期待再回味某一天,明天总会是现实的。””
对方再次答:“现实的明天也许会让一个人崩溃,短暂的象牙塔顶却总挂着每个人都期待。”
“人不能总活在幻想里。”
是的,人不能总回到幻想里,这一次回去以后,我记住了这次辩论,这次其实是校方组着玩的。
回家路上,我路过了他们说的男孩跳海的地方,海风咸咸的,现在海滩没有人,只有被留下的脚印,和一个爱心里写着两人名字的涂鸦。
海里有的不仅仅是水吧,也有对世界感到无望的人,也有被欣喜若狂的人抛下都漂流瓶。
说句中二的,我想,男孩或许下辈子做个水母吧。
之后,我正常治疗每一个来者。
一直到,来了一个女生。
年纪不大,很腼腆,进来并没有立刻开口,我笑着问她最近过的怎么样。
一点也不好,她摇着头,像是找到宣泄口一般将自己所有苦楚都一下讲了出来。
从刚出生离婚的父母,到父亲死亡,到母亲不停寻找继父,她被家暴,再到现在病情逐渐严重。
我安慰着她,太苦了,讲真的,做这一行以来,我第一次遇见这么苦的人,她还很小。
目送她离开仍是夕阳时,她背对着夕阳离开,埋入黑暗。
再次听闻的,又是她去世的消息。
同事劝我休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