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蜕’是假的,听到了吗?我说,‘蝉蜕’是假的。即使成功引起混乱又怎么样?哪怕能跑出去又怎么样?根本没有人来接应我们,听明白了吗?所有跑出去的人最后还是会被抓回来。”
他停住了脚步,表情怔愣,眼圈又开始泛红。
他似乎很不能接受我给他的理由。
他无意识的反驳道:“只要能跑出去,我们至少有新的希望,有别的路走,我们可以去报警,我们也可以一直躲起来。”
我迅速转身,甩开他的手自己向前走。
他的目光如光电般灼烧着我的后背。
他的话从身后远远传来。
“赵晴天,你不是说过吗,只要不放弃,我们一定能成功的。”
“你放弃了,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我不能再拉他们下水了。
他们乖乖呆着,也总有一天能够出去的,或许那时已经被学院改造成了麻木的机器,又或许受了许久的屈辱。但只要没有消失,身体健全,也会有以后的。
不能再让他们跟着我冒险,不能再给他们莫须有的希望。
“林卂,你醒醒吧!没有救世主,从来都没有!别再像个傻子一样跟着我了,你会害死你自己的!”
我命令自己抬起腿向前走,迅速逃离那片蕴含着失望的空气。
回到寝室,躺在床上,缩成一团,天花板的纹理搅动着我的脑子,空气中还有宋蝉的洗衣粉味儿。
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不该,不该告诉宋蝉的,我怎么也没想到,宋蝉居然做了代替我的决定。
但似乎又不是那么无迹可寻。
她总是躲避人群,她总是依赖酒精,她明明有凌驾的特权,但她总不开心。
她早有死志。
我痛苦的抱住头,我都做了什么?
我告诉了一个早存死志的人一个离开的方法。
更糟糕的是,我给她的不是一个简单的死法,而是一个就义的剧本。
我把我那套用死亡唤醒麻木世界的逻辑,像一件庄严的袈裟,披在了她求死的念头上。
皮囊可憎救人救己。
我竟为一场绝望的自我了断,披上了醒世的外衣。
我得去实验楼,我不能让宋蝉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代替我,至少该死的人不是她!
我们都得活着,我们得看着这地狱倒塌!
但我该怎么去呢,木诚的态度已经完全不配合了。
当初将木诚引入团队原本就是下下策,没有办法的办法,与虎谋皮,我一直都极度警惕。
我尽量告诉他很少的信息,尽量让他不参与集体,让他至少有一个视野盲区。
但我低估了我们团队内部出现的问题。
但现在,我再去找木诚,这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