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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画仙2（第1页）

“你要多少?”

“不多，”素问伸出三根手指，“就这个数。”

“三？”

“三万两白银。救命之恩，外加独家线索，童叟无欺。”

“你！”白蔹搭在断罪锏的指节又泛了白，“你可知敲诈朝廷命官是何罪名？我若在此杀了你，取走证物，也只算为民除害。”

“大人真是好生无情，”素问缩回手，抚了抚心口，“方才还舍身相救，转眼就要拔刀相向，你们当官的，翻脸都这么快的么？”

白蔹冷冷道:“你借机讹诈，与强盗何异？谁知你先前用这套把戏骗了多少无辜百姓。”

“可大人果真会杀我么？一桩案子能惊动您这位少卿大人亲自出马，恐是早知是妖物作祟了罢。”

她说的的确不错，女子失踪案，近三月已达七起。失踪之日都在初一、十五。

初一十五，阴阳交替，界限混沌，正是妖力滋生之时。失踪女子，恐是被某种妖物觊觎，借此天时行凶。

此案故而才由诛妖司接手，未交予大理寺。

“是又如何，这本就是我诛妖司的职责。”

“罢了罢了，既然大人救我一命，谈钱便也伤了情分。”素问凑过身去。

“我好歹是名妖医，多多少少还有些辨认妖物的本事，若白大人今夜请我去拂春楼饱餐一顿，那封口费不仅抵消，我届时也会帮大人参详参详案情可好？”

拂春楼的一顿筵席，比三万两白银来得轻易。这笔交易，划算。

白蔹递过手去:“成交，把胭脂盒给我。”

素问将胭脂盒往身后一藏:“这可不成，万一大人出尔反尔呢。我要大人与我立个契。”

“立契？什么契？”

“人与妖的契约，”素问说得轻描淡写，“立契之后，你我之间不得互相伤害。这样我才能放心地把后背交给大人你呀。”

白蔹断然拒绝:“荒唐！我乃诛妖司少卿，怎能与……与妖立契！若你日后为非作歹，我身负诛妖之职，岂能因一纸契约自缚手脚！”

“大人多虑了。”素问摆摆手，“那便立个有时限的血契。只在查案时生效，互不相害。案子一了，契约自解。若是我在此期间外自己作奸犯科，那自然不算在内，白大人你该斩就斩，绝无二话。这总公道了吧？”

白蔹默然。这个提议确是合情合理。可她办案向来独来独往，从不与人，尤其是这等来路不明的妖……或是人，结下什么牵绊。

见她犹豫，素问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妖怪专择朔望动手，下一个十五，可就没几天了。白大人可耗得起么？”

“哼。”

“那便请吧。”素问从发间拔下木簪，在指尖轻轻一划，一滴血珠便悬在了空中。

白蔹的目光落在那滴血珠上，脸色似乎比夜雾还要白上几分。她迟疑了一瞬，终是背过身去，避了素问的视线，同样伸出手指。

黑暗中，隐隐瞧见她动作极快地划破指尖，旋即将手指与素问的指尖对上。

一抹微弱的红光在二人指尖一闪而过。

“好了。”

“喏，拂春楼的饭钱。”素问将盒子抛给白蔹，被她接下。

“走走走，再不吃晚饭，我也要消化不良了。”

说罢，她轻巧地一撑鱼竿，画舫便如有了生命般，悠悠然朝灯火通明的岸边渡去。

画舫靠岸，二人一前一后走上渡口。岸上比河心要热闹得多，灯火沿着石板路铺开，三三两两的食客酒酣耳热。

几个孩童笑闹着跑过街角。他们脸上都戴着新奇的面具，或是笑脸的财神，或是狰狞的恶鬼。

白蔹上了岸，借着灯笼光细看那胭脂盒，只见盒底刻着三个小字：红袖铺。

一个跑在最前头的小童没留神，差些一头撞上垂着首的白蔹，他踉跄着回头，正对上身后追来的“恶鬼”，面具眼洞后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可他还是吓得“哇”地一声叫出来：“妖怪！妖怪啊！”一边喊着一边躲到旁边的糖人摊后，惹得其他孩子拍手大笑：“阿成又被妞妞的面具吓到啦！”“胆小鬼哈哈哈。”

白蔹看着那张在灯火下显得格外狰狞的面具，下意识地问身旁的人：“那孩子……可是妖物所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