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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返程票根（第2页）

“有点。”初歌尔老实点头，“等下……有个很重要的人要来。”

江哲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观众席第一排，了然地笑了：“放心，你的琴弹得那么好，谁听了都会惊艳的。”

傍晚六点，演出准时开始。当《秋意渐》的前奏响起时，初歌尔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第一排——空的。

她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差点滑错弦。

贝斯的低鸣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初歌尔咬着唇继续弹，脑海里却反复闪过那张返程票的信息——夜锦町说买了下午的票，会不会是堵车了？还是集训临时有事走不开？

唱到副歌时，她猛地抬眼，突然看到观众席入口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夜锦町穿着浅灰色针织衫，背着黑色双肩包，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点乱，手里还捏着张皱巴巴的票根，正往第一排跑。

四目相对的瞬间，初歌尔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下的贝斯突然弹出个温柔的滑音，比琴谱上标注的还要轻，像落叶落在心尖上。

夜锦町在第一排站定，冲她弯了弯嘴角，眼底的笑意比舞台灯还要亮。

初歌尔突然就不紧张了。她挺直脊背，指尖在琴弦上灵活跳跃，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松饼的甜、琴谱的暖，还有跨越城市距离的期待。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初歌尔鞠躬时，目光始终没离开夜锦町——对方正举着手机录像，认真得像在记录什么珍贵的画面。

演出结束后，初歌尔抱着贝斯跑到后台，夜锦町已经在那里等她了，手里还拿着那个空了的保温盒。

“松饼很好吃。”夜锦町说。

“你回来了就好。”初歌尔喘着气，从琴包里掏出那张折成方块的纸条，“给你的。”

夜锦町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我写了首新歌，叫《弦上月光》，想弹给你一个人听。”

她抬头时，看到初歌尔红着脸，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片星空。

“现在可以弹吗？”夜锦町的声音有点哑。

“可以。”初歌尔抱着贝斯坐下，指尖落在琴弦上，突然想起很多事——十年前在琴房第一次见面，夜锦町教她调弦时的耐心；每次练琴到深夜，对方总会端来的热牛奶；还有那张藏在琴包里的琴谱，和此刻捏在手里的返程票根。

贝斯的旋律缓缓流淌出来，比《秋意渐》更温柔，像月光落在琴弦上，又像松饼出炉时的热气，裹着草莓的甜。

夜锦町靠在墙上静静听着，票根被她捏在手心，边缘都磨出了毛边。她想，原来有些心意根本不用刻意说出口，就像这旋律里藏着的话，她一听就懂。

比如“我等了你很久”，比如“你来了真好”，再比如……“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晚风穿过操场，吹起初歌尔的发梢，也吹起夜锦町手里的票根。远处的路灯亮了，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琴箱上，像首未完待续的歌。

而那首《弦上月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