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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那日长安铁骑浩浩荡荡,两边挟持在郊外五十里的广阔空地,黑甲兵乌压压占据三分,其余皆为蓄势待发的银甲士兵,左道为旭朝忠勇,右道为替世匡扶,分界站开,各有首领。

蒋国忠率先纵马飞出,怒道:“狂逆小儿!先时我瞧你是个武将苗子,细心栽培,不料竟有今日,你当真要反?”

韦延清同样坐在马上,不及回答,韦慎远略一思忖,知这时二弟不宜开口,勒马跃出道:“帝要臣反,臣不得不反,蒋大将军连这个道理都不能明白?”

说到这里,蒋国忠道:“你可笑不可笑?”

韦慎远勃然大怒:“难不成必要引颈受戮才算正道?”

蒋国忠不答,把手往他身后一指,冷笑连连:“不动脑子么?若不是早有预谋,怎能短时间内蓄集这么些兵力?韦侍郎啊韦侍郎,看来你们韦家也只你一个清白人,你那父亲和弟弟,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这次不过是个契机罢了。”

“不可理喻!”韦慎远胀红了脸,却又无可驳斥,正在焦灼间,韦延清亦骑马奔出一二丈步,站去阵前,旗帜舞动,一段又一段风云残卷变化,不可捉摸,初觉之时韦慎远已拨转马头退至阵中。

韦史不通武道,尚在营帐里指挥调遣,这次对阵并没到场。蒋国忠迅视罢,不见同为旭朝臣子且家有两朝元老先辈的韦史,只有与自己差了几轮的晚辈在此,非是他小觑,不过是涉及名望忠诚,门生故吏,若要辩论起来,也该是与通晓更甚的韦家话事人,而非他这小徒弟。

总而言之,蒋国忠仍无法认同自己最喜爱的徒弟会就此造反。

他宁肯是韦史这只老狐狸。

但是非对错自在人心,韦史没做过的事,即使有再多前兆,他也不能妄加罪责,徒弟韦延清实实在在做过的事,就算再出乎意料,他也不可不接受。师徒俩对峙,蒋国忠手握长枪,脸上肌肉紧绷,咬牙自愤道:“去年今朝,截然不同。我只恨自己没能及时觉察,反倒提拔你深入军中,酿成今日大祸,实是责在蒋某人身上。”

韦延清道:“成王败寇,大势所趋,天子无道,百姓难不成就要承其荒淫、守其终生?况李家天下本就得来不义,属篡逆之流,今我顺民心,承天意,为何不拼?师父忠勇,徒弟深佩之,但若是愚忠,恕徒弟不能不背师一回。”

蒋国忠哪里肯依,当下双方列阵单挑,首先出战的是蒋国忠副将麾下的一员猛将,姓邹名云,韦延清这边却是闻声领军前来助阵的苏统领,面热开朗,身法活跃,也便是江南苏成孚了。

邹云绕马围着苏成孚转了两到三圈,突然挺枪往苏成孚后心刺来,苏成孚本就有意提防,也勒马跟转,见此急势,只握紧缰绳,轻轻将马蹄一挑,待身下战马急转弯时,脚勾马镫,斜身往下躺去,邹云这一刺便落了空。

苏成孚却不容缓,当下立身坐起,一剑直冲邹云顶门闪去。邹云方才为出其不意,乃用力下了死手,此时难以速速收摄心神,应对苏成孚致命一击便略显吃力,忙往旁边侧过,躲过了头顶,却没避开左肩上挨了一剑。

邹云大惊,慌用长枪伸去架开,战不数合,被苏成孚使剑从右肋穿过,跌去马下。

又经大战,韦延清等虽未获胜,却也能及时脱身,知今日不可攻入京去,当即率军突破重围往屯营之地赶去,随后携带了家眷,连同韦史等皆往幽州据守。

但究竟名不正言不顺,也没个由来,出于各方考虑,为避有心人虎视眈眈或借机寻功,造成幽州危境,韦史一咬牙,依允韦延清等建议,不日在幽州称帝。

建立誉朝,为康启元年。

大儿子韦慎远封了景王,二弟韦延清封为秦王,三弟韦不辞则是睿王。崔老夫人做了太后,皇后卢氏,几个女儿皆封了公主,称号依照年纪依次为长顺、长颂、长时。

建朝大事,皇子王爷婚成需避,故陈绾月仍以姑娘的身份居于太后殿中,而不是风光大嫁为秦王妃。不过韦史经此也知阻拦不得,恐再生事,当即也封了陈绾月为长宜郡主,这段关系终于能够浮出水面,得来长辈的认可,从另一种意义来说,莫名也算是苦尽甘来。

仿佛再没有了层层阻碍。故虽迫于礼制两人不得即时礼成,韦延清也多次怀愧,但陈绾月却忽然再无畏惧。

无论如何,这是两人熬了一年又一年所期盼的结果,即使他因事业有多感到没甚所谓,也不能不去顾及她的意愿。原是要去幽州便成婚,喝那一杯早就该有的交杯酒,如今却只能一延再延,明年再作礼成。

思及过往,陈绾月不禁微微一笑,事到如今,她居然奇迹般的不大在意了,就好像心中已有预料的答案,也或许是不知不觉中历经千帆得来的习惯。五年都等了,这一年又算得了什么?期间又会有多少变数,她不敢断言,只仿佛已经看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这种感觉不是现在才有,而是当日在范家,李绅来带走她那一日升腾而起的异样平静。“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大抵就是如此吧。即便不能与心上人长相厮守,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陈绾月正坐在殿外台阶上望向夜幕繁星,眼光将闪,沉寂下来,身后忽有一道慈和的嗓音响起。与她心中恰好在回思的音容笑貌重叠。

崔太后拄着乌木杖,往藤椅上躺了,笑道:“在想些什么呢?瞧你看得认真。”

一阵暖融融的感觉从陈绾月心底漫过,月默无声,枝影清透曳在地下,突然这么问,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过了半晌又半晌,她终于寻到一句可以答非所问的亲切之言:“过几日就是三姐姐的生辰了,绾儿在想那时一定会很热闹。”说着,她眉眼渐渐含笑。

崔太后点了点头,沉吟道:“正是哩,又长大了一岁,哀家是看着你们一个个长这么高的。”她用手慢慢比划一下,陈绾月低头也笑了。崔太后又道:“女孩儿的青春何其宝贵,就这么一年又一年过去,要说也该相看人家行聘嫁婚娶,不至落个岁月流逝,花容憔悴,却无人堪折。你三姐姐要强,满心里要嫁个钢铁般的好儿郎,只是男郎易寻,好儿郎就没那么好寻的了,就是有,身世不匹配,或是其他的不能看准,也是白搭。”

“连绮罗和凝香都定下来了,她却又无奈走过一年又一年,眼见没有合心的,可没少让皇帝夫妇操心。”

陈绾月没想其他,弯唇浅笑着安慰:“三姐姐自小就是有个性的。”

“哎,不提她了。”崔太后摆了摆手,忽而问道,“哀家突然想起,似乎还从未问过你陈大将军和你母亲的风采,能把你养得知书达理,想也是娇生惯养着的吧?”

这话陈绾月无可言语,只能轻点脑袋以作回应。

崔太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料必如此。然他们夫妇这般亲爱的闺女,如今到了我们韦家,却处此尴尬境地,实是可叹可惜。若不是事情接二连三,不得喘息,照延清的性子,早也把你当作正妻抬进门了,无奈匹配不能,妾又嫌低,伤及感情。他大男人倒不觉有甚,只拖着你一个姑娘家苦熬等候,还是这般貌美倾城,到哪不能引起轰动呢?都说红颜薄命,你啊你,着实也吃够了苦。”

说着,崔太后也看向那轮明月,不觉滴下泪来。

这一番话,正中方才陈绾月的心事,若说自怜,她空有西施昭君等美貌,却不曾作为过什么忠义大事,但若一心一意弃己娇颜,只守候那等不及的婚约一张纸,待花枯叶落,错过多少明媚春光。故她心中实际感伤的,却不是婚约一事,而是推己度人,为种种身世无奈而叹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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