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雪不再管她,他闭目调息,继续压制雷印带来的反噬。
柳观春若无其事地瞥去一眼,她发现江暮雪衣袍轻软清逸,广袖交叠,如莲绽放。
之前那身被她淋湿的衣袍已经换过。
江暮雪运气几个周天,终于压下那些刺骨的疼痛。
此时,耳畔传来咔嚓咔嚓的响动,江暮雪困惑抬眸,竟看到柳观春盘踞床榻一角,专心致志地剥板栗。
而他的膝侧,不知何时垫了一方兰花绣帕,帕子上,板栗肉堆积如山。
柳观春一直在给他剥肉,她一口没吃。
江暮雪知道柳观春多馋吃的,她能忍住食欲,一心关照兄长,其实已是善待他人的表现。
江暮雪冷硬的心肠一寸寸软下来。
他捻了一块板栗,塞进口中咀嚼。
柳观春见状,眼眸亮晶晶的,问他:“师兄,好吃吗?”
“好吃。”江暮雪没有扫她的兴,只道一句,“不必太多,我吃不完。”
柳观春仔细想了想,江暮雪确实没有吃甜食的习惯,板栗应该也算甜的吧?
于是她美滋滋地捧起板栗肉,塞到嘴里。
小姑娘腮帮子鼓鼓,像一只田里偷瓜吃的花鼠。
柳观春:“师兄,你是不是没事了?”
江暮雪:“嗯。”
知道江暮雪没事了,柳观春安下心,她陪师兄说过几句话后,开始犯困。
紧接着,柳观春歪下身子,枕在江暮雪的膝上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现实与幻境混淆,又让柳观春想起江暮雪一头霜发的样子。
她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半梦半醒间,柳观春迷迷糊糊嘀咕:“师兄,你不要变成白发好不好?我不想你总是一个人……”
闻言,江暮雪一怔,他只知柳观春在万骨生花阵中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却不知柳观春经历了什么,又为何问出这句话。
可看她熟睡时,眼角还有泪花闪烁,江暮雪的胸口窒闷。
江暮雪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凡间的老猫在临死前,都会离家往外跑了。
让心中在意的人,看到自己憔悴不堪的样子,其实也是一种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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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月,外门的丹师考试出了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