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神经极其敏感,原先生活中遇到的问题,顶多归咎于时运不济,但商斯有出现后,那些被磋磨的压抑和委屈有了个确切的宣泄口,自然而然就怪到他头上。
所以问也没问清,一记电话打给夏秘书,再然后,就出现在他这里。
他随手把手机扔到边几上,“咔哒”一声闷响,郁雪非整个人跟着抖了抖。
商斯有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地处置她。
适才克制着的怒火在此刻蓬勃地烧了起来,苍劲有力的手再度钳住女人的下颌,挤压着她那张小脸,直至痛苦到扭曲。
“什么都没做就被扣这么大一帽子,是不是该对得起郁小姐给我的罪名?”
被他捏着下巴如此轻佻地打量,仿佛某种酷刑。郁雪非想过单刀赴会肯定讨不着好,但真的临到关头,又本能地抗拒。
门外竹影晃动,漏下的光斑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却始终照不亮幽黑的眼。
郁雪非声音带了哭腔,“对不起商先生,我是太着急才慌不择路,本意没想冒犯您,请您饶我这次,好不好?”
“好不好啊?我考虑考虑。”商斯有学着她的腔调,悠游地欣赏她泫然欲泣的模样,“郁小姐这不安分的毛病,要怎么才能改改呢?”
她抬睫,紧张地看向他。
“会接吻吗?”他突然问。
“不会……”
他置若罔闻,“不如你亲我一下,这事儿就算翻篇。”
从未见过商斯有如此放浪的一面,郁雪非惊得瞳孔放大,下意识咬住唇,不仅不想亲,还怕他吻过来似的。
商斯有看到她这抗拒的模样,再想到那串无端的指责,嘴角牵起谑意,“不会还是不想,刚刚认错那么诚恳,真提要求了又不干是吗?”
他的手掌扶着女人不堪一握的腰,似有若无地按下去,“郁雪非,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她被问得快哭了。
如果知道眼前人才不像她从前见过的那些膏粱纨绔,而是在商场也能与那些老狐狸纵横捭阖的厉害角色,决不会这样轻率找上门来。
她是在社会沉浮过,了解一点潜规则,这些经验也在许多时候帮过她。
但不代表,能让她从商斯有这里全身而退。
郁雪非很清楚,由于自己的冲动,和商斯有的博弈眼下已全然落于下风,不满足他的要求,今天连这个宅子的门都出不去。
她恳请他松手。
然后,纤瘦的胳膊垂在他的肩头,扶稳了,再慢慢俯首去找他的唇。
整个动作郁雪非都很慢,把视线锁定在他下半张脸,尽量不去看那双过于阴鸷的眼睛。
一点点靠过去,直至感受到他的鼻息,裹挟着幽幽的檀香入侵她的呼吸时,郁雪非又迟疑了。
她停了停,手指下意识地蜷曲,把他的衬衫抓皱。
商斯有的耐心所剩无几,掐在她后腰的手不安分地摩挲着,“我有这么让你下不了嘴么?”
他的唇其实很好看,胡茬刮得也干净,气息洁净,是会让人有冲动吻上去的类型。
郁雪非经历漫长的思想斗争,最后闭上眼,心一横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