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父亲,她不能抛下不管,不能跟着江烈毫无顾忌地离开。
江烈知道,郁雪非有一颗比谁都更倔强的心,想法不会轻易被他撼动,在这件事上多说无益,只会徒增龃龉。
所以他垂眼看了看空落落的手心,慢慢蜷起指尖,“就算这样,你也没必要为了我去求那种人,更何况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褚平不打算把名额给我,就更没必要去欠这个人情了。”
“那钱……”
“我可以自己赚,赚够了再出去。出国而已,无所谓早晚。”
自费出国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在华大,也有不少人在外接私活,写点程序做点网站,薪酬也相当可观。
他不想再因为自己,让郁雪非陷入春冰虎尾的境地。
郁雪非有些鼻酸低下头,擦了下眼角的泪。
江烈扬了扬唇,却不料牵动被打伤的肌肉神经,笑容变得龇牙咧嘴,“嘶,好疼。”
或许是这动静逗得她忍俊不禁,或许是终于有人分享压在心头的重担,郁雪非终于如释重负地笑起来。
江烈看着她的笑靥,心中前所未有的柔软。
他还有一句心里话没告诉郁雪非。
“我不仅要出国,还要为你办一场演奏会。郁雪非,我的梦想一直与你息息相关。”
……
另一头。
商斯有没回鸦儿胡同,而是去了位于国贸的高层。他不爱被打扰,连四合院的管家都是老爷子硬要添的,这边就他一人。
放在平时还好,像今天又挂彩又淋雨,回到家就咳得厉害时,倒真觉得有些孤独。
商斯有去洗了澡出来,看见脸上被江烈那一拳揍过的地方肿得老高,又去找冰袋冷敷。
他坐进单人椅里,面向270度环幕看CBD不眠的灯火,忽然想起江烈。
同样是在这场鏖战中两败俱伤,江烈却比他幸运。商斯有今天没下狠手,不过是想给他点教训,结果临走时看郁雪非心疼成那样,又开始觉得这一架打得不值。
商斯有拿出手机,点进郁雪非的对话框里。之前在他的要求下,郁雪非勉为其难地通过了好友申请,但是从彼此有联系方式开始,她一次都没找过他。
就算是那天十万火急的情况,也要拐过一个弯,让夏哲来传消息。
她亲疏有别的对待固然引人不快,然而再一想,毕竟他们相识的时间那样长,是自己来得太晚了点。
至少今晚确认了一件事,报案不是郁雪非的本意,甚至她并不知情。
无论是出于恐惧抑或其他因素,她像一只温顺的羊羔,并没有反抗的胆量。
想到这里,他稍稍感到一丝愉悦,连脸上的伤好像都没那么疼了。
商斯有点开转账,输入一串数字,备注医药费。
屏幕上跳出一行小字——
“请确认你和他(她)的好友关系是否正常”
他才舒开的眉头再度紧锁。
就在他安慰自己想通的同时,那个温顺乖巧的郁雪非,把他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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