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屋门被打开。
“汤阿姨,您来这么早吗?要不要先坐会儿休息一下……”江拾闲随口招呼了一句,便继续跟手上的剪辑软件较劲儿。
她穿着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拿了根簪子盘在脑后。
她四仰八叉地瘫着,一双手在屏幕上使劲戳:“这个转场音效老是卡不准,我能不能给自己的视频取名为做梦系列,然后乱剪一气啊?”
“行啊,反正抽象也是一种风格。”
毛佑宁主打一个溺爱,不管对面说了什么,都无条件选择附和。
容挚听到里面的对话,动作一顿,没有应声。
他脚步声很轻,越过玄关往里走,便看到了背朝着门,趴在沙发上晃着腿的江拾闲。
他悄然瞥了一眼,然后敛眸、藏起了一瞬间的思索。
此时此刻的江拾闲看起来太放松,是在他面前很少展露的那种无所顾忌的松弛。
侧对着门的毛佑宁看见男人的身影,慌慌张张地弹起:“姐夫好!”
江拾闲这才翻过身,看向容挚:“怎么又回来了?让汤阿姨临时再加个菜?”
她一手搭上沙发靠背,姿态仍旧懒散。但比起方才,明显调整到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姿势。
“你好。”容挚朝毛佑宁点了点头,又回江拾闲的话,“不用,我回来换身衣服就走。”
容挚换了身休闲服又重新出门。
就在门即将合上的刹那,他听到身后有人压低了声音问:“姐姐,你都不问问他去哪儿吗?你不担心他出去鬼混啊?”
门板合上的速度变得缓慢,容挚凝神在听那个人的答案。
里面传来的是江拾闲带着笑意的、笃定的回答:“没事,他心里有数。”
“砰”。
门紧紧关上,封锁了所有的声音。
容挚直到坐进车里,对上陈叔有些惊讶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脸上正不自觉地露出笑意。他微微正色。
他当然清楚,江拾闲那句话并非出于信任,而是基于冷静的判断:她清楚他作为容家定好的继承人,懂得去维护自己的外在形象,不会被明面上的诱惑动摇心智。
但是……这样的话落在旁人眼里,真的好暧昧。
容挚绷着脸,对着锁屏照片,窃喜了一遍又一遍。
陈叔一扫后视镜,瞥见容挚眼中向外逸散的喜悦,在心中暗道:
他们……感情真好。
客厅中的毛佑宁发出了同样的感慨,而江拾闲对此只笑笑、未作反驳。
容挚走后半小时,刘婶敲门而入。
“江女士,这是容总吩咐我送来的。”她提着两袋物品,递给江拾闲之后,便匆匆离开。
毛佑宁快步走近,帮着江拾闲拆箱。
一个袋子里是落地灯、补光灯、打光板,各式各样的支架,还有小型摄像头和收音麦克风。
另一个纸袋里装的是最新版最高配置的橘子牌电脑。
“哇,他是看到你视频的评论区了吗?好周到噢!”
毛佑宁抓了个章鱼支架在手里把玩,更觉得这二人伉俪情深。
江拾闲的注意力却在两个不同的包装袋上,眉宇之间露出了些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