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俩人都穿着家居服,坐在阳台的地上,一块儿收拾那束花。
祝宇没走,也没笑话赵叙白矫情,他感觉赵叙白想找自己聊点东西,就没离开,房间还给他留着,衣柜里挂着两件换洗的睡衣,赵叙白的屋子是地暖,温度恰到好处,有种春意盎然的舒适感。
说来可笑,他俩都没谈过恋爱,哪儿懂什么插花养花,祝宇在手机上查了会儿,才吭吭哧哧地斜着剪根,剪完一抬头,赵叙白递给他个梨。
“冬果梨,”赵叙白说,“我带回来的,尝尝。”
祝宇没接:“先放那呗。”
赵叙白笑了下:“特意给你带的,就一个,田逸飞我都没舍得给,塞我衣服兜里,生怕他看见。”
百合都插好了,没花瓶,找了个玻璃罐放的,也挺好看,祝宇抽了张纸巾擦手:“幸好老田没上来,不然非跟你没完……就一个?”
“嗯,”赵叙白点头,“走得急,没来得及多买。”
祝宇站起来了:“咱俩分着吃。”
赵叙白说:“不行。”
他也跟着站起来,注视着祝宇,态度还挺认真:“梨不能分着吃。”
祝宇笑了,把花放到客厅茶几上:“还挺迷信。”
总之,这梨最终还是祝宇一个人吃了,的确挺甜。
收拾完花,俩人就分头去睡了,赵叙白累坏了,什么接风洗尘的得往后面稍稍,祝宇躺床上,手机拿起来一看,先是小蒋发来的语音,让他回来的时候帮忙捎包烟,祝宇说今晚不回去了,自个儿买去。那边立马炸锅,说哥你今晚开荤啦,哥你注意安全啊。
有时候祝宇真想晃晃这人的脑子,把那一堆黄色废料晃出来。
除了这个,田逸飞也给他发了消息,点进去一看,三条,全特么的又给撤回了,祝宇无语地把手机关了,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旁边嗡了一声。
拿起来一看,还是田逸飞发的,极其欠揍:“你不好奇我撤回的什么吗?”
祝宇回了个打呵欠的表情包,兴致缺缺。
他是真的不好奇。
换了地方睡,倒是也不陌生,祝宇在被子里拱了会儿,还是悄咪咪地坐起来,他靠着床头,眼睛漫无目的地望向窗外,夜里的风好轻,偶尔吹动窗帘,投下些摇晃的影子,祝宇能保持这个状态很久,如果没人打扰的话,可能一整晚就这样过去,偶尔手指无意识地搓一下,就是仅有的动静。
果然是冬天了,空气都寂寂的。
屋里亮起点光线时,祝宇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去附近买早餐,想着不管赵叙白什么时候醒,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今天是周末,城市里睡眼惺忪的,就早餐铺子那有点烟火气,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在等油条,说话都冒着白烟。
他去的时间不长,本来就离得近,没耽误,开门的动作也挺轻,刚一进去,鞋还没换呢,愣着了。
赵叙白站在卧室门口,光着上半身,就腰上系了条浴巾。
其实这个场景不算尴尬,俩大男人,认识十几年了,还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俩月,但祝宇是真有点蒙,可能是看惯了一丝不苟,衬衫笔挺,领口永远扣得严严实实的赵叙白,这会就觉得别扭。
尤其没想到,赵叙白身材还挺好,他平时穿得板正,衬衫西裤白大褂,就显得身量修长,眼下单单围着浴巾,把身材看得更分明了,肩是肩,腿是腿的,肌肉的轮廓不夸张,线条漂亮,透着常年健身的利落劲儿。
“我准备洗澡呢,”还是赵叙白先开口,挺自然的,“听见手机响了,过来看一眼。”
祝宇“哦”了一声,低头换鞋:“是,你们这行离不了手机,得时刻注意着。”
赵叙白笑笑:“我估计你去买早餐了,想着赶紧洗完澡,一块吃……你等我一会。”
他说完却没走,祝宇已经把饭放进厨房了,出来后问:“对了,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赵叙白点头,“那我去洗澡了。”
祝宇答应着:“嗯,你去吧。”
但说完,赵叙白还是没动,那么微妙的两三秒钟功夫,他才转身,朝着卧室走去:“行了,别回味了。”
这话太突然了,祝宇眼睛瞪圆,是真的震惊了:“靠……你说什么呢?”
“也别靠了,”赵叙白回头,轻轻扬着嘴角,“屋里就咱俩,你靠来靠去的,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