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有后半句,逢凶化吉。”
“那不还是好事吗?”闻潮落失笑。
“这你就不懂了吧?”卢明宗难得又找到了显摆自己所学的机会,朝闻潮落道:“所谓好事和坏事,要看你问的是结果还是过程。许多事情,过程或许是好的,但结果糟透了。反之,有些事情结果圆满,但过程很糟糕,甚至可以称得上惨烈。”
万事万物皆有因果,确实无法单纯地用好事或坏事来定义。
“我想到这泥土是什么味道了!”闻潮落眼睛一亮,“地动那天夜里,我看到灵山上弥漫着发光的雾气。当时我隐约闻到了一种味道,就是这里泥土沾着的味道。”
地动后,旁人都说没看到山上的雾气,令闻潮落一度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梦。可眼见的景象或许会和梦境混淆,味道却不会。
他此前从未嗅到过的味道,不可能出现在梦里。
那晚他看到的景象,是真的。
“你是说,地动的时候你看到的雾气,是从这条地缝里冒出来的?”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时……”
闻潮落竭力想要回忆起当时那一幕,却觉脑袋传来一阵钝痛,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营中。
太医正一筹莫展,被“怪物”咬伤的那个老张,情况一直在恶化。
如今不仅他伤口处溢出了黑色的毒血,那黑血还有蔓延之势,已经自颈上的伤口沿着血管扩散到了一侧的肩膀上,看上去像是在血管中灌了墨一般。
“人恐怕是不行了。”修造使朝祁煊道:“祁副统领,您给个章程吧。”
“这是一条人命,你要我给你什么章程?难道就地处死?”祁煊反问。
“这……”修造使无言以对。
他觉得自己简直太倒霉了,本以为这祭天台修造使是个好差事,谁知接二连三出状况,且都是他处理不了的事。
“照这个速度,一旦黑血蔓延到心脏,只怕就无力回天了。”太医说。
“不能想办法阻止吗?放血行不行?”祁煊问。
太医一时没有答话,显然也拿不定主意。
他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太医!救命啊!”说话间,阿福匆匆跑了过来。
“怎么了?”祁煊见来人是闻潮落的小厮,心不由一沉。
“我家公子好端端的忽然晕倒了,劳烦太医快去瞧瞧。”阿福道。
众人匆忙出了营帐,就见几个牵狼卫正用木板抬着昏迷的闻潮落朝山下走。
祁煊见状打了个呼哨唤来了马,纵身跃上马背,急奔而至。他下马后顾不上其他,一把撕开了闻潮落的衣襟,又扯开了对方肩上裹着的布巾。
闻潮落肩上被“怪物”抓伤的伤口正在愈合,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可闻小公子被祁煊这么一折腾,竟然疼醒了,不由分说朝着祁煊的面门给了一拳。谁家好人大庭广众扒人衣服,还把人伤口给扒开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