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明宗目光在闻潮落和祁煊身上转了一圈,显然意犹未尽,想看看这俩人还会做什么。但修造使叫他议事,乃是正经差事,所以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出了营帐。
“昨夜地动,祭天台塌了一块,估计这两日工部的人又有得忙了。”祁煊主动找了个话题,试图缓解之前的奇怪氛围。
“只是塌了一块?”闻潮落想起昨夜的情形,依旧觉得纳闷,“我记得当时我都被地动颠起来了,那么大的力道,我还以为整个祭天台都会塌呢。”
“我亲自去看过,确实只塌了一小块。”祁煊说。
“昨夜你们可有人看到灵山上的情形?”闻潮落看向阿福。
“公子说的情形指的是什么?”阿福问。
“有一些绿色的光,看起来像是雾气一样……”闻潮落试图描述,但记忆模模糊糊,一时也分不清那场景是现实还是梦境。
“昨夜小的听到动静就出来了,然后就看到公子倒在营帐外,并未留意灵山上有没有发光?不过今日并未听人提起过此事,要不小的去问问旁人?”
“也许是我记错了。”
闻潮落揉了揉脑袋,看起来似是有些疲惫。
“公子是不是头疼?要不要再请太医来看看?”阿福忙问。
“不必,我再睡会儿就好了。”
闻潮落头倒是不疼,只是醒过来以后脑袋一直有些钝,尤其是想事情的时候,总觉得记忆不甚清晰,像隔雾看花一般。
“公子先把药喝了再睡吧。”阿福端过一旁的药碗。
闻潮落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眉头越拧越紧,最后抬眼看向了祁煊。
“看我做什么?”祁煊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你喂我。”闻潮落说。
祁煊:……
又来了?
方才闻小公子让他抱着去茅房,伺候净手,勉强可以解释成小厮不在身边才使唤他。可如今阿福就在边上呢,手里还端着药碗,怎么就轮到他伺候了?
“闻潮落,你脑子是不是撞坏了?”祁煊失笑。
“你脑子才坏了吧?竟然这么跟我说话。”闻潮落一脸的难以置信,仿佛无法理解祁煊为何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他不明白,祁煊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这家伙从前明明对他百依百顺,恨不得整日把他捧在手里,满心满眼都是他,从来不会让他受半点累吃半点苦。
今日却处处怠慢,说话也有些不耐烦。
“我怎么了?”祁煊只觉十分冤枉,他觉得自己今天已经够有耐心了,连手膏都帮闻潮落擦了,就差帮对方扶着了,还不行吗?
“你怎么了?你说你怎么了?”闻潮落瞪着他。
“我……”祁煊看向了一旁的阿福,似乎是想让阿福这个旁观者来评评理。
而此时的阿福,忽然福至心灵,自认为明白了自家公子的目的。
对方这是在体验生活!
因为公子在新的话本里,安排了一个处处使唤祁副统领的角色,所以他现在一定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得更多的灵感。
想通了此节,阿福便配合地开口道:“祁副统领,您就受受累吧,我家公子没人喂不肯喝药,一会儿药凉了就不好了。”
“我喂?”祁煊指了指自己。
“对啊,小的得去取些蜜饯来。”
阿福说罢一溜小跑没了影。
营帐里,只剩祁煊和闻潮落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