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晴没有接他的话,他盯着下降的楼层,期望再快一点。
和讨厌的人同处于一个空间让他呼吸困难,而这个人还那么没有边界感。
秦旭低声说:“别那么紧崩老成,乔工,你才25岁,急什么?”
乔晴的眼底闪过阴霾,这人绝对调查过他,知道他的年纪,肯定也知道他这几年在公司的绩效、成果、包括他的学历,正如他调查了他一样。
“急什么”,是一句明显挑衅的话。
点他急着要当副主任。
你还不是一样?
乔晴略微转过身,目光锐利,“你不急?”
不急争什么争?
秦旭和他对视片刻,突然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别那么看着人。”
“什么?”乔晴摸不着头脑,皱起了眉头。
“太漂亮了。”他说这句话的的声音太轻了,在逼仄的空间里都轻得听不清晰,就像只在他喉咙里打转,唇间略微吐息,声音未经过空气传播又淹没在唇齿。
乔晴那双眼睛充满了野心和欲望,宛如夜中明亮的星火,美丽得惊心动魄。
“什么?”乔晴没听清楚,下意识再问了一句。
秦旭轻笑、清晰的说:“不装的时候特别漂亮。”
他妈的,真不该问。
脏话几乎破口而出,这时,电梯晃了晃,滋滋两声,竟然停电了。
“快按下面的楼层!”
电梯的晃动和脚底传来的震感,以及突然熄灭的灯让两人不同程度的担心起来,在秦旭说按楼层之前,乔晴已经按下了五六个数字。
熄灯前乔晴一直盯着下落的数字,当时指向是八,最底层是负二层,也就是说假设电梯失重,两个人相当于从十楼坠楼。
按下去的时候楼层数字并没有被点亮,电梯晃动和震感明显,乔晴无论是上层还是下层都都按了,黑暗让他不确定是否在呈加速度落下,他只能先把该做的都做了。
“喂!乔晴,都按了吗?”
“按了。”
乔晴把双臂抱在后颈,略微蹲下,做了最坏的准备。
秦旭的动静也小了下来,显然和乔晴做了同样的处理。
黑暗中两人都没有说话,电梯的晃动那么明显,声音嘈杂,持续的时间长到离谱,让乔晴一度觉得失真。
事故的发生往往是一瞬间的事,无论了电梯落下还是上升总有个头,可是这次持续的时间太长了,仿佛他一直处于事故发生的过程中,没有结束也没有开端。
还是说黑暗侵蚀了他的感官,让他无法感知到正确的时间?
他正想和秦旭说下自己的疑惑,这时,空气的温度骤降,他的背脊冒出一股寒意。
他感觉有一只手正细致的摩挲他的脚踝。
也许是惊讶和反胃让他发愣,他第一时间竟然没有愤怒的反抗,反而有种寒毛直竖惊悚感,这种如坐针毡的悚然使得他无法动弹,脚踝的触感细致清晰到能够吞噬他一切感官。他似乎感觉不到电梯的下坠和明显的震感,黑暗中他一切的感官全部充斥着脚踝,那只手冰凉、阴寒,像阴冷的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左腿,凉凉的指尖一寸一寸的抚摸,丈量他的肌理骨体,细致的摩挲皮肤的横纹。
乔晴气得浑身发抖,他以右腿为支柱,左腿用力的去踢,在他的想象中他能把这只手瞬间踢掉,并且狠狠踩在脚底,但是他那样做了,那只手却纹丝不动,像是钢铁一样附着在他的腿上,像一副禁锢的镣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