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元已经开始做梦了。
农学楼就是好,刻在中国人基因里的种地狂热足以打败白晓元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和青春悸动。
他闻到柑橘香,压根不会去想身边是不是坐着一位画着精致妆容打扮美美的可爱女同学,脑海里的黄那是纯正的爱媛28阳光一号不知火舞的黄,梦里全是“酿酒暴富!养猪暴富!熏鱼暴富!”的老农民口号,时而夹杂着“等九点我就可以去找皮埃尔买种子了——草,今天周三!”的懊恼。
只是农业霸主梦还没坐到一半,那阵柑橘清香越来越近,近到让白晓元在睡梦中都察觉到了不同一般的热度和呼吸,鼻尖被轻轻捏住,火热的吐息微微扫过他的脸颊,接着,一声玩世不恭的磁性男音在耳畔响起。
“上、课、了。”
白晓元被吓清醒了。
他睁眼一看,面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霍世昕和他面对面趴在课桌上,距离之近,只要他一动,两人绝对能在大课堂上嘴对嘴亲上。
白晓元只愣了半秒,随即被吓得捂着屁股从座位上蹦起来,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
“啊啊——”
教室里的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包括讲台上准备上课的农学院老教授。
老教授到底是见多了大场面,面对这场骚动也是波澜不惊,只抬手扶了一下眼镜,戴上小蜜蜂,问:“什么事这么吵?”
比老教授更淡定的是霍世昕。
只见他坐直身体,向老教授发送了一个迷人的微笑,然后拇指和食指圈成圆,对着桌上某个角落里压根不存在的小虫子轻轻一弹——
“他怕虫。”
老教授:“……”
教室里一阵沉默的尴尬。
身边有个好心的小同学戳了戳霍世昕的胳膊肘,然后指了指前方的投影大屏。
大屏上赫然六个大字。
《植物病虫害学》。
白晓元这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而且犯得相当严重,要不是周围都是熟悉的同学,他绝对会当场一脚把霍世昕踹出教室。
然而身处混乱中心的霍世昕却依旧言笑晏晏,情绪稳定得很。
“所以我对这门课特别好奇,也想来听听这门能让他克服心理障碍的专业课,我想它一定是一门很有魅力的学科。”
教室依然雅雀无声,但从周围小同学们对霍世昕充满崇拜的眼神以及老教授欣慰且欣赏的态度,白晓元就知道,霍世昕这关完美通过了。
连远在前排的室友们,都转过头来,对着白晓元默默竖起大拇指。
——你兄弟,一个字,绝。
农学院本来就是流出学院,近年来专业热度持续下滑,A大学生即便要旁听,也都会选电气或是计算机方便转专业或是考研,好几年等来一个旁听的学生,教授们都欢迎极了。
霍世昕听得也认真,该记笔记记笔记,该和周围同学讨论问题就讨论,甚至还流利地回答了一个老教授点名的问题,即便白晓元眼里一百个不信霍世昕就是为了听课来的,他也得忍了。
忍到课间,铃声一响,白晓元迫不及待就把霍世昕拽出了教室。
还没开口质问他来农学楼干什么,就见霍世昕背靠着围栏舒展长腿,笑着问道。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白晓元:“?”
不是,现在难道不该我质问你为什么突然跑来农学楼吗?怎么就轮到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