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霁神色惊疑不定,看着少年人走出去,低头看着白洛川,犹疑,“这五殿下怎么行事作风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他究竟是来做甚?”
白洛川看着重新关上的门,眸色深了深,然后提点道,“兄长,五殿下是来示好的。他定然已经暗中调查过我的底细。”
白云霁推着轮椅将他送回床榻边,目光落在他双腿上,带着几分期盼问道:“你们方才的对话我只听懂了一半。。。罢了,这些朝堂之事不必与我细说。只是听他言下之意,莫非你的腿伤还有治愈的希望?”
他言语间透着深深的自责,最后悔的便是与弟弟相认得太迟,否则或许还能保住他的双腿。
白洛川眼神微黯,随即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宽慰道:“兄长不必挂怀,这些日子见过的名医也不少了,终究是无望。好在虽然双腿不便,却让我与兄长重逢,这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白云霁神色愧疚,“是我懦弱,一直不敢见你,我应该早点让你知道我还活着。”
秦墨从房间出来,便看见了重擎与跟他对峙的一身夜行衣的楚昱珩。
二人似乎刚刚开始僵持,重擎伸手阻拦着人,楚昱珩脸色异常难看。
因为怕让旁人知晓,平南侯逛窑子这个悚然的一幕,而且这还是平南侯穿夜行衣偷偷进窑子逮流连花楼的五皇子殿下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楚昱珩压根没惊动旁人,走的小门。
他眼神扫过酒色笙歌的众人,就在二楼稍靠角落的房间外,看见了抱着剑倚靠着门的年轻侍卫。
重擎得了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所以自然一板一眼的拦着楚昱珩。
而楚昱珩被阻拦,又想到这三日秦墨夜夜流连花楼,看着侍卫拦着不让人进,自然越想越歪,脸色黑到要杀人。
想强行闯入,又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场面,一时二人就在门口僵持着。
看见楚昱珩,秦墨眼神一亮,“阿珩?!”
他近段时间在忙着分析势力,挑拨离间。
决定了要争储,自然要好好筹划一番,整日忙着部署,查朝堂里自己能用的人,压根没时间去瞎撩拨楚昱珩。
一个是因为他觉得还没到时候,自己一个人就行,另一个就是,他私心里,不想让楚昱珩看见这么满腹算计的自己。
他不想把这么肮脏的,冷血的,满腹城府的一面展现给楚昱珩看。
但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来了。
重擎看着人出来了,很有眼色的稍走几步,离二人远了些。
楼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
这实在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特别是周围隐隐的痴缠声音让作风正派,骨子里传统的楚昱珩脸色越来越黑。
他蹙了蹙眉,直接拉着秦墨的手腕,一言不发的朝外面快步走去。
八面玲珑的楼管事看见了这边的氛围,正想询问少主什么情况,就看到跟在不远处的重擎冲她摇了摇头。
楼管事瞬间懂了,眼睁睁看着他们少主被黑衣人快步从后门拉出去,有着一刻也不想多待的急迫。
她挠挠头,眼观鼻鼻观心的继续去招待客人了。
天上有月,皓月妖娆;地上有酒,酒香醇厚。
皓月当空,华灯初上夜阑珊,满街灯火,酒肆花窗映着鱿筹人影,茶棚烟雾升腾,渲染浓浓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