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玺淡然一笑,直接抛出重磅炸弹:“将军说笑了。药,是诚意。本王此行,是来给二位送一条生路。”
李玺此言一出,乌维眼中立刻闪现希冀,哈尔顿则更加警惕,冷笑道:“哼!好大的口气!”
李玺也不生气,也不再卖关子,语气转为冷静清晰,依然带着笑意:“陛下,将军,如今的局面,想必二位心知肚明。东奥大军虽暂退,但锐气未失,主帅受此大辱,复仇之心如烈火烹油。而联军……”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哈尔顿,“真愿为勃轳流尽最后一滴血吗?届时鹬蚌相争,这勃轳山河,最终姓乌维,姓萧,还是……改姓他人,犹未可知。”
乌维急切道:“那……依贤侄之见,该如何是好?”
哈尔顿粗暴打断道:“哼!休要听他蛊惑!他罄霖自身难保,凭什么来做这个和事佬?”
李玺不慌不忙,目光锐利起来:“就凭我此刻站在这里,而萧承瑾的军营里,还留着我送去的三万石军粮的收据。就凭我若在此地掉一根头发,我罄霖边境的三万精锐,便有足够的理由‘助友邦平乱’。”
勃轳国君乌维在宽大的王座上如坐针毡,他想下来打个圆场,却又畏惧身旁哈尔顿的杀气,只能努力向前探出半个身子,蜡黄的脸上挤出一种近乎哀求的讪笑,对着李玺连连摆手:
“琰……贤侄!休要动怒,万事好商量……一切都好商量啊……”
李玺语气放缓,轻轻一笑道,不理会哈尔顿,直视乌维:“老叔父,如今局面很清楚。东奥退兵,是给罄霖面子;乌戎不退,是想要好处。若勃轳想保全宗庙,就得拿出诚意,说服乌戎将军见好就收。否则,萧承瑾的复仇之师折返时,第一个祭旗的,会是您这位国君。”
勃轳国君只想尽快偃旗息鼓,李玺所言也皆戳中他的痛处,转而向哈尔顿哀求道:“将军!您也听到了……寡人愿将国库半数……不,七成献与将军!只求将军暂避锋芒,从长计议啊!”
哈尔顿冷笑,不理乌维,直视李玺:“琰王,东奥是愿战?还是愿和?”
李玺似乎早料到他有此一问,从容不迫地接道:“将军稍安勿躁。是站是和自然是谈出来的。瑞王殿下有言在先,若勃轳诚心议和,东境三郡的归属,并非不可商榷。”这话是对着乌维说的,实则抛给了哈尔顿一块肥肉。
哈尔顿心念一动,但脸上依旧阴沉:“那乌戎呢?莫非白忙一场?”
“将军说笑了。”李玺转向他,笑容不变,“乌戎与东奥接壤的赫图铁矿,开采权可予乌戎十年。此外,边境五市亦可对乌戎优先开放。此等实利,难道不比徒耗兵力、为他国作嫁衣裳来得划算?”
哈尔顿独眼射出贪婪的光,却忽然暴怒道:“东境三郡?铁矿十年?李玺,你当我是叫花子吗?!”他猛地踏前一步,气势逼人:“我联军涉及八国,就这点东西?就算我乌戎好说话,其他国君该怎样?”
李玺眉头微蹙,沉吟片刻,显得非常为难道:“将军,此等条件……已是本王能争取的极限了。”
哈尔顿嗤笑道:“李玺,你就凭这几句空话,想来做这和事佬?我联军数万儿郎的血,岂是白流的!”
李玺闻言,仍然从容笑道:“我本也就是个和事老,若瑞王给出的条件不合适,那……依将军之见,该如何是好?说出条件,也好让瑞王抉择。”
哈尔顿咄咄逼人,再踏前一步道:“我要的,是东奥割让整个东西边境,包括那三郡!铁矿开采权必须永久归我乌戎!此外,萧承瑾必须亲自向我乌戎国君递交国书,称臣纳贡!少一样,免谈!”
李玺脸色微微一沉,但仍保持克制正色厉声道:“将军,逾矩啦!先把永久开采权放下不谈;仅称臣纳贡一条,那是对天下共主的规制,我等小国不可僭越!”接脸色一转,转为平和道:“本王最多可做主,将铁矿开采权增至十五年,并开放边境两处关市与乌戎互市。这是底线!”
哈尔顿发出夜枭般的狂笑:“哈哈哈!底线?我最喜欢的,就是突破底线!李玺,你如此卖力调停,甚至不惜替萧承瑾许下这般重利……我倒好奇了,你罄霖到底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还是说……”他独眼死死盯住李玺,像毒蛇发现了猎物:“你另有所图?”
此时,李玺已被逼到墙角。所有常规的政治筹码似乎都已用尽,哈尔顿的贪婪深不见底且充满怀疑
李玺忽然间,脸上所有的谈判姿态都消失了。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心,“好吧,哈将军,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本王也不必再绕圈子了。”眼睛虽透着笑意,眼神却变得冰冷而锐利,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你猜对了,我确有所图。”
“我图的就是勃轳别变成一片尸山血海,图的是我罄霖边境能得安宁!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他目光如炬,直视哈尔顿,一字一顿地摊牌:“阿托斯,必须活着。”
“他若活着,刚才我替东奥承诺的一切,铁矿、边贸、割让东西边境,哪怕是九丘会盟上席位的座次,都有的谈。我李玺以罄霖国运担保,必说服萧承瑾应下!”
“但,他若死了……”李玺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那今日就不是和谈,而是本王亲自来为你们两国送终了!你猜,得知挚爱死讯的萧承瑾,会带着怎样的军队回来?你乌戎的数万大军,能不能活着走出勃轳国境?你哈尔顿的人头,又能在这脖子上挂几时?”
“人活,谈条件;人死,决生死。哈将军,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