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绵羊,脑子里又想些什么?”
青绵心下一横,既然已被看穿,不如赌上一把。她深吸一口气,竟真的抬起头,迎上苍夜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语气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诚恳:
“回尊上,奴婢……奴婢方才是在想,尊上夜溺频繁,壶满至此,恐非寻常。奴婢略通医理,观此迹象,或乃肾气壅滞、水道不利之症,兼有内火灼阴之象。长此以往,恐怕对您的修为有碍!”
苍夜的嘴角出现一抹玩味的弧度。“哦?这么严重?”
“恳请尊上允奴婢为您切脉,辨明症结!”
苍夜静默了片刻,竟真的缓缓伸出了手腕,搁在身旁的玉几上。“好,”他语气平淡,却蕴含着风暴,“本尊便让你切。若你所言有误,或诊不出个所以然……”后面的话,他没有说。
青绵恭敬地上前,将三指轻轻搭上他的手腕。她屏息凝神,全力感知指下的脉象,试图寻找那肾气壅滞的证据。
然而,指腹传来的搏动,却让她瞬间僵在原地,如遭雷击!
这脉象流利圆滑,如珠走盘,应指有力……这、这分明是……
她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狼族与人族体质迥异,脉象也截然不同所致!她拼命告诉自己冷静,再次沉心感受。
可那“如盘走珠”的典型特征,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她的认知底线。她行医多年,绝不会错认这等基础脉象!
“如何?”苍夜冰冷的声音将她从巨大的混乱中拉回。
“尊……尊上!奴婢……奴婢竟诊出……这似乎是……是……喜脉啊!”青绵拱手作揖回禀道。
“喜脉?”他并未发怒,竟低低地笑了起来,“既然如此,要不要本尊把裤子退了,让你先辨一下雄雌?”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青绵魂飞魄散。
“可是……脉象上……确实是喜脉呀!”青绵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医者特有的固执。
苍夜闻言,他并未动怒,反而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既然你如此笃定本尊有孕,那不如说说——本尊这‘孕相’如何?”
青绵被他问得心慌意乱,却仍硬着头皮请求:“尊上,请容奴婢再仔细探一探脉!”
苍夜竟未斥责,只慵懒地将手腕重新置于案几之上。青绵屏息凝神,再次将指尖轻搭上去。这一探又吓一跳,这脉象……一脉双行!是双生胎!
天爷……这怎么可能?!可他一个公狼……总不至于真的怀了双胎吧?!这念头荒诞得让她指尖都发起抖来。青绵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难道狼族脉象竟玄奥至此,完全超乎人族医理认知?
她强迫自己凝神再探,试图找出任何一丝脉理上的破绽,但那两道清晰交织、生机勃勃的搏动却无比真实。一时间,震惊、迷茫、甚至一丝不合时宜的荒谬感齐齐涌上心头,让她僵在原地……
苍夜见她怔在原地,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故意拖长了语调,慢悠悠地问道:“柳大夫——”他这声称呼叫得百转千回,满是戏谑,“不知本尊这‘胎象’可还安稳?需不需要……开几副安胎的方子?”
青绵被这句“柳大夫”喊得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脸颊瞬间烧得滚烫。她硬着头皮,努力维持着医者的镇定:“尊……尊上,是奴婢医术不精,不能辨出尊上的脉象,也可能是青绵肉体凡胎,不配为尊上诊脉,我想尊上的脉还……还是需要你们这些有修为的医者诊治才行!”
苍夜闻言,竟低低地笑了起来,似乎十分满意青绵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忽然站起身,玄色衣袂如夜雾拂过地面,缓步逼近。
阴影笼罩下来的瞬间,青绵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被他伸手攥住了手腕。指尖传来的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
“你不是诊不出,”他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掠过她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洞穿一切的戏谑,“而是不敢说。”
青绵呼吸一窒,只觉得被他触碰的皮肤阵阵发烫,心跳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