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嘶哑,几乎泣血:“苍夜!你这无情无义、阴险狡诈的豺狼!给我滚出来!你若再当缩头乌龟,我今日便在此自焚,让你什么都得不到——你不是一心要吃我吗?今日就让我只剩一把灰烬!”
就在她声嘶力竭的呐喊中,那沉重的大门忽然“吱呀”一声开启了一道缝隙。然而,从门内现身的并非她恨之入骨的苍夜,而是她的兄长云法。他面带困惑,显然被门外的动静惊动,还未弄清状况。
“绵儿?”云法蹙眉,看着几近癫狂的妹妹,“你这是做什么?究竟发生了何事?”
“别叫我绵儿!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青绵眼中泪水奔涌,却混合着滔天的怒火,“那苍夜狼子野心、心如蛇蝎,你却对他唯命是从!助纣为虐,残害无辜百姓,你们就不怕天道昭昭,终遭天谴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云法蹙眉问道,伸手欲扶几近癫狂的妹妹。
"我不与你废话!带我去见那禽兽!"青绵一把挥开他的手,就要往府内冲去。
云法急忙拦住她:"绵儿,冷静些!到底发生何事让你如此激动?"
这时,一旁的仆人小声提醒:"云管家,主人今早吩咐过,柳姑娘若来,不必通传,可直接引见。"
"多事的奴才!"云法厉声斥责,随即叹了口气,侧身让开道路,"也罢,既然尊上有令。。。。。。我带你前去。"
步入大厅,青绵一眼便见苍夜正悠然侍弄着那盆百日媚兰。翠叶娇花在他指尖轻触下微微摇曳,这一幕瞬间点燃了她心中积压的怒火。
她猛地冲上前去,双手抓住花盆想要将其摔碎,却发现那瓷盆竟重若千钧,任她如何发力都纹丝不动。
气急之下,她转身抓起案几上的青瓷茶盏,狠狠向地上掼去。然而那茶盏并未坠地,反而诡异地悬浮在半空中,杯中的茶水一滴未洒。
青绵又愤然将所能触及的瓶瓶罐罐尽数抛出,结果无一例外地飘浮空中,宛若被无形的手托住,竟无一件碎裂。
正当她怒火攻心却无处发泄之际,苍夜缓缓起身,从容自若地从她发间取下一支白玉簪,递到她面前,唇角含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妨试试这个。”
青绵一把夺过玉簪,用尽全身力气往地上一摔。只听“铮”的一声清响,玉簪应声断成两截,在光洁的地面上弹跳了几下,终于静止。
那支玉簪,是十二岁生辰时爹爹亲手为她簪上的礼物,承载着多少年少时的温暖记忆。如今却在她自己的怒火下断作两截……
青绵抬起盈满愤恨的泪眼,正对上苍夜那双含笑的眸子,那得意洋洋的神情彻底击碎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她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幼兽,发疯般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对准那截裸露的肌肤狠狠咬下——
温热的血液瞬间涌入口中,青绵却毫不松口,贝齿深陷,恨不得就此饮尽他的血,将这份痛楚千百倍地偿还给他。
“喝够了没?”苍夜的声音却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带着几分慵懒,“我的血,很贵的。”
这句淡然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骤然浇醒了被仇恨吞噬的青绵。她猛地松开牙,一把将他推开,唇瓣上还沾染着殷红的血迹,胸腔剧烈起伏着,眼中的疯狂却渐渐褪去。
苍夜颈上那两个深深的牙印,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不过转瞬之间,肌肤便已恢复如初,光洁平整,仿佛从未被利齿撕裂过。
“究竟你是狼,还是我是狼?”苍夜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的调侃。
“你是狼!但你也将我逼成了狼!”青绵眼中燃着熊熊怒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别以为这世上只有你觉得委屈。”苍夜缓缓坐下,姿态从容依旧,“欠你的,方才已算还清。须知我的血……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尝的。”
他信手轻拍桌面,原本悬浮在空中的那些瓶瓶罐罐、茶盏器物,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纷纷依序飘回原处,安稳落下,不见半分凌乱。
“谁稀罕你的脏血!”青绵猛地啐了一口,眼中尽是厌恶。
苍夜却轻笑一声,指尖若有似无地抚过自己早已愈合的颈侧:“若不是你体内早已融了我的血,此刻早该如婵儿那弟弟一般,化作一具冰冷石雕了。”
青绵闻言愈发愤怒,浑身颤抖:这禽兽害人至深,竟还敢摆出这般理所应当的姿态!
“解药!”她猛地伸出手,几乎戳到苍夜面前,厉声逼问。
“什么解药?”苍夜故作茫然,眼底却掠过一丝玩味。
“你心知肚明!”
“没有。”他敛起笑意,声音骤然冷下,两个字掷地无声,却如同最终审判,再无转圜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