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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忍（第1页）

书室的冲突像最后一道脆弱的屏障彻底崩塌。自那之后，陈宁的世界被急剧压缩，只剩下主卧里那张巨大而柔软的床，以及无处不在的、属于顾懿轩的绝对掌控。

衣物成了最先被剥夺的东西。他不再允许她穿上任何布料，仿佛那是一种不必要的、象征性的隔阂，阻碍了他对她每一寸领土的宣示和占有。丝绸、棉绒……所有能提供一丝遮蔽和尊严的东西都被收走。她像一件被褪去所有包装的藏品，赤裸地陈列在他专属的展台上。

紧接着是自由。

她的手腕和脚踝被套上了柔软皮质衬里的金属镣铐，由四条不长不短的银链连接在床柱的四角。链子的长度经过精确计算，允许她在床上有限度地翻身，可以够到床边矮柜上的水杯，甚至可以勉强坐起，但绝无可能离开这张床。

一个华丽而屈辱的囚笼。

日与夜失去了界限。窗帘终日紧闭，只有昏黄的壁灯永恒地亮着，营造出一种令人昏沉的不真实感。她的时间被切割成碎片：短暂的、因极度疲惫而昏睡的片刻，以及漫长到似乎没有尽头的、承受他索取和侵占的时刻。

顾懿轩似乎将所有的偏执和怒火都倾泻在了这件事上。他来的次数毫无规律，有时在清晨，带着室外的冷气；有时在深夜，裹挟着未散的酒意或硝烟味。他不再需要任何借口或前奏，往往直接覆身上来，用行动强调着她唯一存在的价值和功能。

陈宁不再有任何形式的反抗或回应，无论是虚假的顺从还是沉默的抵抗。她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像一具抽空了灵魂的躯壳，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繁复的纹路，任由他在她身上宣泄所有激烈而黑暗的情绪。只有当生理需求无法忍耐时，她才会用干涩的喉咙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由守在外间的侍女进来，解开一时锁链，陪同她去隔壁的浴室。

即使在那短暂的过程中，她也像一抹苍白的游魂，眼神从不与任何人对视，麻木地完成必需的程序，然后再次回到那张床上，等待锁链重新扣回脚踝。

这种毫无节制、近乎掠夺式的侵占持续了将近两个月。

直到某个毫无征兆的清晨，在顾懿轩又一次离开后，一直侍奉她的那名年纪稍长的侍女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退出房间。她犹豫了一下，看着蜷在凌乱丝被中、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陈宁，低声开口：

“夫人……您这个月的月事，迟了许久未曾来报备。”

陈宁空洞的眼睛缓缓转动了一下，落在侍女身上，似乎花了很长时间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侍女垂下眼睛，继续低声道：“而且……您近日似乎格外嗜睡，胃口也不佳，今早送来的牛奶，您一闻便……”

陈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她极其缓慢地抬起未被锁住的左手，轻轻按在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那里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除了……一种深切的、冰凉的麻木感正在蔓延开来。

侍女不再多言，安静地退了出去。

几个小时后，顾懿轩去而复返。他身后跟着一位提着医药箱、面色紧张的家庭医生。

没有多余的话，医生在顾懿轩冰冷目光的注视下，战战兢兢地为陈宁进行了初步检查。抽血，验尿。一切都在那张床上进行，锁链甚至没有被完全解开。

等待结果的时间并不长，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最终，医生拿着那张简单的化验单，朝着顾懿轩微微躬身，声音带着确认后的谨慎：“先生，初步检测结果显示……是怀孕了。大约五到六周的样子。”

空气瞬间凝固。

顾懿轩的目光猛地射向床上的陈宁。她的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微微颤抖着，按在小腹上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色。那双死水般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碎裂出巨大的、无法掩饰的惊骇与……绝望。

他一步步走到床边，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他伸出手，不是碰她，而是拿起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化验单。他的指尖甚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盯着那上面的结论看了很久很久，仿佛要确认每一个字。

然后，他缓缓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陈宁惨白的脸上，那眼神复杂得惊人——有难以置信的震动，有一种扭曲而黑暗的狂喜，有终于得逞的满足，但更多的，是一种更加偏执和疯狂的占有欲，几乎要化为实质将她彻底吞噬。

锁链随着他的靠近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俯下身，手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小心翼翼的姿态，抚上她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依旧冰凉，却孕育着一个正在疯狂汲取养分生长的生命。

他的孩子。他和她的孩子。

“很好。”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绝对意味。“听到了吗，师父？你这里，有了我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