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疏怔怔看着三个老头子。等等,太子不是个傻子么?教傻子读《尚书》?这是要为难谁?!南宫疏忙道:“父皇!儿臣落水险死……才知这身子,竟羸弱至此!”捶着自己肥软的大腿,声音嘶哑悲愤,“儿臣想习武!强身健体!求父皇恩准!”
皇帝眼中锐光一闪,突然大笑:“好!咳咳……陈骞!”
武将陈骞踏前跪地:“臣在!”
“朕的太子交给你了!强身健体,护身之技,务必严苛!”皇帝枯瘦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指向殿外,“我儿有志气,习武……岂能无良驹?去……去御马苑,那匹新贡的照夜……赏你了!”
御马苑监丞早已得了消息,诚惶诚恐地引路。马厩深处,一匹神骏异常的白马傲然独立。它通体如雪,不见一丝杂毛,唯有四蹄踏墨。一双大眼更是罕见的琉璃琥珀色,清澈透亮,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灵气。
南宫疏摸了摸肥硕的马屁股,脱口赞道:“好马!”
南宫疏在张德全和另一个宫人的搀扶下笨拙地踩镫上鞍。只听“哎呦”一声,张德全一脸痛苦的表情。
“哟!张翁,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殿下,老奴没事。”张德全痛苦地撑着腰,招手叫来两个健壮的宫人替换了自己。
机灵的宫人搬来一个矮木墩,南宫疏这才狼狈不堪地爬了上去。
“牵、牵稳了!回东宫!”
深夜。东宫寝殿。
南宫疏睡得极不安稳。下午骑马太久,大腿内侧的嫩肉被磨得生疼,原主的身影又在识海中若隐若现……
一阵阴风灌入寝殿,吹得帷幔噗噗作响。案头摇曳的烛火猛地一缩,光线瞬间昏暗下去,在地上投下扭曲拉长的影子。
南宫疏骤然惊醒。
床幔上竟映出个人影!
这不是识海!不是幻觉!
不像是平日的宫人,宫人值守不会站在这个位置。
宫人呢?侍卫呢?
殿内静得可怕!
这该死的东宫!谁负责的安保!大梁太子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南宫疏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屏住呼吸,装作依旧沉睡。
那黑影猛地撩开床帐,一柄匕首狠狠刺下!
南宫疏急缩向内,匕首刺破引枕。噗嗤,雪白的鸭绒猛地爆散开来,无数细小的羽毛瞬间充斥了床幔内的狭小空间。
刺客显然没料到这致命一击会落空。
南宫疏抓住锦被一角,撒网捕鱼般朝着刺客头脸蒙头盖去!
那刺客反应极快,被罩住的瞬间强行扭身,试图从锦被的束缚中挣脱。
但南宫疏岂会给他机会?他如猎豹般弹起,顾不上大腿内侧伤口的疼痛,整个人狠狠撞在被锦被包裹的刺客身上。
呃——!
两人一同滚下宽大的床榻,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