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疏是被一口汤药苦醒的。
“殿下!殿下!可算是醒了!”张德全声音哽咽,手中的药碗差点没端稳,“真是吓坏奴才了!苍天庇佑!苍天庇佑啊!”他一边抹泪,一边又将一勺温热的汤药送到太子嘴边。
那汤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熬的,闻着腥臭,尝着苦涩。光是舔了舔唇边残留的药汁,就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南宫疏装作没看见递到嘴边的银匙,挣扎着要起身。张德全见状,连忙放下手中药碗,使出吃奶的力气,半扛半抱扶太子坐起身。
南宫疏靠在引枕上气喘吁吁,目光急切地在寝殿里扫视,在不远处案几上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想要开口,却喉咙针扎一般,嘶哑得发不出声音。
张德全顺着太子的目光看去,心领神会,把案几上的铜镜取了过来,递到南宫疏面前。
镜中的脸果然与那识海中见到的太子一样,肉乎乎圆嘟嘟,尽显憨态。掀开被子,撩起身上的中衣,下面是白花花绵软厚实的“游泳圈”。再看藕节一般的手指和白面团似的脚丫子。
南宫疏往榻上一倒,被子一卷。
穿越了。
被困深宫。
成了智商不太高的太子。
矮黑瘦的老婆恨不得自己去死。
这些他都勉强都能接受。
但……
但为什么是个胖子啊!
他的八块腹肌呢?
……这个世界,他连自己都爱不起来了。
南宫疏的一举一动叫张德全摸不着头脑,那碗汤药最终一口也没喝。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正是太子南宫疏的独子,太孙南宫遥。
“太孙殿下!”张德全连忙躬身行礼,“您可来了!”
南宫遥快步走到床前,急切地问道:“张内侍,父王情况如何?杨太医怎么说?昨夜…昨夜到底怎么回事?”
张德全不敢怠慢,连忙将昨夜太子苏醒后突然抽搐、今晨醒转却行为怪异、拒不服药的情形说了一遍。
南宫遥听后脸色愈发凝重,目光落在张德全手中那碗汤药上,伸出手指摸了摸,触手温凉。
“药都快凉了,如何还能服用?再去熬一碗来,要热的,快。”
“是!老奴这就去!”张德全捧着药碗,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南宫遥走到床边,看着那团被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