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中心的徐缘易现在坐在刘正燮的办公椅上不情不愿的听着他说着大道理,还有赔礼道歉什么的,耳朵都快听出血了。
说好吧,正燮哥还让他坐这两万一把的椅子,说不好吧,训他训了整整两个小时了。
还好救星马上就到了,安硕英推开办公室的门,房间里一下子安静,刘正燮拉着他到一边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缘由。
也就是这位电影圈的新人演员在试戏场上怒斥状态不太好的影帝前辈没认真对待试戏,甚至口出狂言,“连入戏都做不到就别演戏。”
真是初出茅庐不怕虎,在徐缘易身上倒也不奇怪,虽说演技上差点,星运一直都挺好,性子也执拗,做出这样的事说奇怪吧也合理,说合理吧也奇怪。
奇怪是因为那位影帝前辈正是前几天见过的白河臻,安硕英真想整瓶汽水穿回去看看他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一遇到这人就变得不正常了呢。
刘正燮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他好好劝劝,等人走后,安硕英走到缩在椅子上撇着嘴的人对面,把饭团和牛奶放在办公桌上慢悠悠的拆开,“说说吧,为啥对人家怨气那么大。”
“我哪有怨气。”声音越来越小,其实自己也清楚这事儿做的不对,要是换个人早就提着礼物去负荆请罪了,哪能窝在这里被训两个小时无动于衷啊。
“每个人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何况他还刚刚离婚。”安硕英咬了一口温温的饭团嚼嚼嚼。
“我一开始也觉得他是状态不好,就算他试戏的角色那么片面,以他的水平不需要任何努力,我都能以状态为由为他开脱。”徐缘易说着说着急了,眼圈红红地,还抽着鼻子,努力地把话清楚,安硕英幻视着徐缘易捧着平板翻看白河臻往期作品时的星星眼,再和现在这双恨其不争,满眼写着失望的眼睛对比,竟然生出几分心疼。
“可我偏偏在卫生间碰到他经纪人打电话给媒体,说只有他试戏没过才能让他变得可怜从而让舆论偏向他一点,就算这样我都没有怪他,可他呢?他干嘛要一副一点儿也不惋惜的表情恭喜我,我恨他,就差一步,我们就能一起演戏了。”说到这里安硕英终于理清楚这件事,什么对偶像的失望啊,这明明是就是自己的私心。
“缘易,他不是你哥哥,你。。。”安硕英扯了两张纸递过去,话刚开口就被敲门声打断了,正燮哥没说过别让人来吗?
恰恰相反,这人可是刘正燮好声好气请过来的,白河臻刚和车导演聊完就被刘正燮拉过去一顿求,其实只要说徐缘易伤心了他就会来的,结果越说越多,白河臻只好不顾人设没礼貌的打断他,直接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全然不知的安硕英以为这人是来找徐缘易算账的,赶忙将人推出门。
“刘正燮让我来哄哄他。”这好听话怎么说出来一股怪异的感觉呢,安硕英瞧着白河臻,气场还是太强,本来认死了不让他进去的。
谁承想白河臻听到里面的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时,突然一下子温和了语气,“让我进去吧,他都哭了。”
门被重重合上,就这样被关在门外的安硕英后悔没有把暖心早餐顺出来,懊悔啊懊悔。
白河臻进去时,椅子是转过去背对着他的,椅子上的人抱着抽纸,一张又一张的抽出来,听到同样的皮鞋声进来,又开始说:“我知道我不该那样说他,可他本来也没做对啊,演员为什么要用演戏作为操纵舆论的工具呢,何况还是那样优秀的人,怎么其他人说得我说不得,我也是他粉丝啊。”
徐缘易一看就已经放松下来,吐槽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全然不顾身后人已经走到身边的事实,椅子被一下子转动,眼前的人虽然还是皮鞋但已经不是西装了,卡其色休闲裤上面套着黑色衬衫,能搭上长度一米七的风衣的人不多,徐缘易抬头看了一眼面前人的脸后,一下子闭紧双眼,扒着办公桌就要把椅子往后转。
白河臻任由着他把椅子转过去,再看着他又转回自己面前时用力按住椅背,附身下来,两人的脸离得很近,“你是我的粉丝?”
一句话听得徐缘易呆在原地不动了,白河臻见人没有反应,心想着也好地蒙上了他的眼睛,说出了四年前没有说出口的话,“让你失望了。”
手掌里滴下两滴泪,没有丝毫安慰作用,徐缘易像打开的饮水机一样哭地昏天黑地,嘴上还是不饶人“谁失望了,我才不是你粉丝。”音调高得一下给白河臻吓着了,他嘴巴嘟囔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突然想起一招,双手一下子牵起徐缘易的双手,让他跟着自己深呼吸。
管用,徐缘易抽泣声逐渐弱了,白河臻没有松开手慢慢蹲了下来,望着湿漉漉的眼睛轻声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白河臻莫名很相信眼前的男孩,小自己八岁应该可以叫孩子吧,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四年前的婚礼上说:“爱为什么要演呢?”
男孩平复了呼吸,一副怀疑的样子望着他,“我说的话可不中听。”
白河臻点了个头,签着的双手上下摇了摇,想让他放松,徐缘易小声嘟囔着,“重新去试戏。”
白河臻眼睛一眯,抿了下嘴唇,松开了手,在徐缘易的注视下起身,他伸手在徐缘易的眼周擦了擦,没有回应这句话,只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专心演戏便离开了。
安硕英在门推开那一刻立马从走廊的长椅上起来,本来想进去确认徐缘易状态的,没想到后者跟着也从里面出来了,除了眼圈的泛红和泪痕仿佛没发生过这档子事一样打电话让经纪人来接他了。
这是没事了?安硕英嘚吧嘚跟着那位神医一起进电梯,电梯下至一楼,安硕英在电梯里突然开口,“白先生,我是电影回忆的负责人,能一起吃个晚饭吗?”
白河臻头都没转过来,眼睛斜了他一眼,刚打算开口安硕英又加了筹码,“徐缘易老是和我说你的事,最近的事他担心的都影响演戏练习了,所以我们能聊聊吗?我想看看有没有办法能让他状态好一点。”
白河臻张开的嘴闭了回去,嗯了一声。
安硕英带着他来了之前徐缘易说过的美食店,点好菜后白河臻要了瓶清酒。
酒菜上来了,白河臻象征性的问了问安硕英喝不喝,毕竟两人不是很熟一般都会拒绝,安硕英倒觉得不能让人一个人喝闷酒,硬着头皮说喝。
没等他举杯,白河臻先灌了一杯下肚,又没等他问,白河臻自顾自的说着他和徐缘易的事情。
“我是八岁出道,演戏在我这里很简单,行业里叫什么来着,天赋性演员?大部分演员只能演好他们能懂的角色,我能懂所有的角色,听起来很凡尔赛,但其实我并不那样觉得。”白河臻又倒了一杯酒,没有管安硕英,因为瞥了一眼,他那杯子还没没下去十分之一,显然喝不了酒,干脆不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