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维修师傅来开了门,宋觉骁看见他捂着肚子皱着眉从电梯里出来,就知道他是又胃痛了,当即脸色一沉。
林序川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有点心虚。
晚上饭点正好他轮休,结果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才刚吃几口就被江宁一个电话薅了回去,就是那会开始刮大风忙起来的。
本来晚饭就没吃多少,又忙了一晚上,下班的时候感觉有点饿,他就在卢希然那顺了两包饼干垫了垫,寻思一会到家了再吃东西。
结果没想到好巧不巧就遇到了电梯故障的事,他就被水灵灵地困在了电梯里,也幸好是在底楼,倒是没什么危险。
林序川打了电梯里的维修电话,又打了物业电话,但今晚外面风大雨大的,找人来开门也得要一段时间,这么一等,怎么也得有半个小时了,下班那会顺的两包小饼干早就消化没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另一侧的电梯上楼回家,到了林序川家门口宋觉骁才开口问他,“你没吃晚饭?”
那语调一时也没听出来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林序川只好老实交代,“吃了,没吃饱。”
他开了门,声音有气无力地,“晚上吃饭那会被师兄一个电话喊了回去,没吃几口,又忙了一晚上,下班那会就饿了。”
林序川回头,可怜巴巴地看他,企图以此蒙混打消宋觉骁又要骂他的念头,顺便还补救了一句,“我临走的时候还在小卢那顺了两包饼干呢,寻思先垫垫肚子,等到家了再吃,结果——”
电梯坏了。
宋觉骁就站在门口看着他,本来确实是想说他两句的,但看他那在昏暗灯光下有些惨白的脸色和紧皱的眉头,分明不舒服还一副极力讨好的可怜模样,心疼总是比责备更多些。
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进屋换鞋往厨房走。
林序川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伸手拽住他衣袖轻晃了晃,“哥……我想吃面。”
“知道了!”宋觉骁回头看了他一眼,扒开他的手推着他出了厨房,“去外面等着,先去找点东西吃。”
“哦……”见他应了声,林序川默默松了口气,转身去客厅抽屉里翻了点吃的出来,手里拿着包饼干又重新蹭到了厨房门口,扒着门框探头探脑。
宋觉骁身上还是那身白色短袖的制服衬衫,肩上是醒目的四道杠,此刻正围着围裙在砧板前切番茄。侧着半边身子,林序川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宋觉骁那个背影看着像是在生气。
思虑再三,他还是挪了进去,站定在他身后,本来想伸手的,发现手上还有饼干碎,就又伸了回来,深怕弄脏他衣服。
宋觉骁听见动静回头看见他,语气不咸不淡地问了句,“怎么了?”
林序川打量着他,不太确定地问:“你……生气了?”
宋觉骁像是愣了一下,回身把切好的番茄放进了碗里,转头又把砧板跟菜刀放进了水池,潺潺的流水声响起,林序川听见他说了句,“没有。”
总感觉他这个“没有”不是那么可信,主要大概还是因为林序川自己心虚,他又凑了上去,急急解释,“我真不是故意不吃的……今晚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师兄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吃了几口就回去了。后来下班觉得饿,我也吃了东西的,就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电梯坏了。”
他是想表达这次的胃痛并不是他主观意义上导致的,但宋觉骁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嗯”了一声,擦干了手反而把他推了出去,“知道了,外面等着去,别碍事。”
然后,反手还把厨房移门拉上了。
林序川站在门外,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冷暴力?
这还不如骂他一顿呢!
林序川坐在餐桌边闷闷不乐地啃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