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回想起自己在办公室发现的那些信息,定了定神,转向众人说道:“大家都找到了什么?我和晓晴在办公室拿到了几份成绩单,说不定能和你们发现的线索拼凑起来。”
林小满摇了摇头,声音微微发颤:“我们一直躲在厕所,什么都没敢仔细看……里面只有一张报纸碎片贴在墙上。”
吴畏也脸色苍白地点头:“对,除了报纸,什么都没有。”
“报纸上写了什么内容?”林深追问。
“我……我记不太清了。”吴畏低声回答,眼神闪躲。
林小满却沉默了片刻。
她想起自己和吴畏蜷缩在厕所角落时,目光始终无法从墙上那半张被血渍浸透的报纸上移开——那标题正是“启明高校失踪案”。极度的恐惧反而让她反复读着那片残页,直到每一个字都深深刻进脑海。在那样绝望的时刻,她几乎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把报道上的每一个字都当作了仅存的真实。
林小满开始复述,声音平稳却缺乏起伏,如同背诵课文一般:“本报9月17日讯,近日,启明高校发生一起离奇的九人失踪案件,涉及八名学生和一名校医,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
正说着,众人头顶的灯管猛地闪烁了几下,青灰色的光线忽明忽暗,将每个人的影子在墙上拉长又扭曲。所有人瞬间噤声,惊恐地抬头望去,直到灯光稳定下来,才心有余悸地继续。
“截至发稿时,案件仍无具体进展……本报将持续关注事件后续发展。”
“你全都背下来了?这么长一段?”苏晓晴语气中带着惊讶。
林小默默点了点头。
记忆力惊人。
林深在心里默默赞叹了一句,又扭头问向另外两人:“天一,你们那边找到了什么线索吗?”
周野将一本日记递了过来:“只找到这个,里面大多是学生抱怨学校的内容,有价值的信息不多。但在9月9号和10号的记录中,有两个人都提到了校医沈巍。”
陈天一接着补充道:“日记里说他对待学生非常耐心,经常带他们做检查,还会主动进行心理辅导,关心他们的心理状态和身体健康,甚至询问他们课业压力大不大,跟他们说有不想上的课可以偷偷请假摸鱼来医务室休息。”
“还有一篇10月12日的匿名日记写着:‘沈医生说我资质特殊,要带我去医务室做最后检查’。”
“对了!照片!还有照片!”周野突然想起什么,急忙将相机塞给林深,“这是我们在自习室桌上拍到的,现实里根本没有那些绿植,只有相机能照出来。后来是天一哥聪明,把桌子掀翻了这几张照片才掉出来!”
陈天一接过话头,解释道:“自习室桌上的那些盆栽,现实中是摸不到的,但周野的相机却能拍到。我试着推了推桌子,发现相机画面里的盆栽会随着现实中桌子的倾斜而晃动,判断它们确实是依托于桌面存在的。”
“所以你就……直接把整张桌子掀了?”林深试着想象陈天一面无表情地将一整张自习桌掀翻的场景,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你在质疑什么?”陈天一显得有些无奈,“就在相机画面中盆栽摔落碎裂的时候,现实中的地面也传来了声响。我让周野用相机聚焦发现,有三张照片从盆底的夹层里滑了出来。”
与其小心翼翼地试探,不如用最直接的方式验证。
这才来是陈天一面对无解谜题时的惯用逻辑。
“我觉得这应该是什么关键线索,就赶紧拍下来了。”周野在一旁举起了相机。
林深点开相机,调出周野拍摄的照片。第一张是八个笑容灿烂的学生和一位穿着白大褂男人的合影。男人的脸部模糊不清,仿佛被刻意涂抹过。
联想到日记中学生对校医沈巍的称赞,林深推测这人应该就是沈巍。
那么这八个学生,想必就是当年失踪的那几位了。
照片的右上角标注着日期:2019。5。17,像是暑假前留下的纪念。
第二张是年级集体照,上方写着“启明高校2019年高中二年级学生年级合照”。整张照片中,只有那八个学生的面容清晰可见,表情却异常僵硬,其余人的脸仿佛蒙着一层薄雾,难以辨认。
第三张照片则是“启明高校2017级高中三年级全体学生毕业合照”。照片中人员穿着校服,排列整齐,面目清晰,学生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对着镜头比出不同的姿势,只缺了几个空位。照片下方则被人用黑色水笔标注了“136”“279”“56”等八个数字,林深注意到,这些数字恰好对应照片上的八个空位,数字好像是标记着这些空缺座位的行列坐标。
比方说,数字“136”就恰好对应着第一排左数第三个空位与第六个空位。
这些数字出现得冰冷而突兀,简直像是墓碑上的编号。
林深不自觉地皱起眉,心头涌起一阵强烈的不适。
“你们在自习室的时候,有没有遇到需要数字解密的环节?”林深抬起头,目光扫向周野和陈天一,“比如密码锁、数字谜题之类的?”
周野摇了摇头:“没有吧应该。日记是放在抽屉里的,照片是直接拍下来的,没用到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