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那句状似无心的问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林薇薇紧绷的神经上。她面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茫然,内心却警铃大作。这条毒蛇的直觉,准得可怕!
“顾总?我没注意呀。”林薇薇眨眨眼,语气带着一丝被打趣的娇嗔,“我头晕得厉害,直接去休息室就躺下了,门都没出,可能是错过了吧。怎么了小雪,你找顾总有事?”她巧妙地将话题焦点引回苏雪身上。
苏雪被反问得一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连忙扯开话题:“我能有什么事找顾总那样的大人物?就是随口一说。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好,要不让峰哥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这时,赵峰也凑了过来,听到苏雪的话,立刻展现体贴:“是啊薇薇,这边也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家。”他看似关心,眼底却藏着一丝急于离开的焦躁。林薇薇想起顾言深提到的“辰星科技”项目,看来赵峰是急着去处理他的“正事”了。
“好,那就麻烦你了。”林薇薇顺从地点点头,表现出依赖和疲惫。她正好需要独处的时间,来消化今晚的巨变和规划下一步。
坐在赵峰的车里,两人各怀鬼胎。赵峰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她的问话,手指不时在方向盘上敲击,显然心思早已飞到了别处。林薇薇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却在飞速整合信息。
系统、顾言深、复仇……一条模糊但坚定的道路,在她心中逐渐清晰。
将林薇薇送到公寓楼下,赵峰甚至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匆匆说了句“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上班”,便驾车绝尘而去,方向正是他公司所在的位置。
林薇薇站在夜色中,看着远去的车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也好,省得她还要费心应付。
回到冰冷而熟悉的公寓——这个她曾以为是爱巢,实则是牢笼的地方,林薇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反锁房门,拉上窗帘。她从包里拿出那个全新的加密手机,开机,里面果然只有一个简洁的通讯软件,联系人列表里只有两个代号:【G】和【影子】。
她先点开了【影子】(陈默)的对话框,发送了一条信息:“已安全到家。”
几乎是秒回:“收到。安全屋已确认。有需要,随时。”
简洁,高效,让人安心。顾言深的团队,果然专业。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点开了【G】的对话框。她需要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不能只做一个被动等待指令的棋子。
她回忆着前世关于“辰星科技”项目的零星记忆。赵峰似乎对这个项目极为看重,前期投入了大量资源和人脉,但后来好像因为技术上的一个致命缺陷,导致项目最终流产,赵峰也因此损失惨重,差点被踢出公司核心层。
这个技术缺陷……具体是什么来着?林薇薇蹙眉深思。她前世并不懂技术,只是偶尔听赵峰在家烦躁地提起过几句。好像是……关于核心算法的数据吞吐量瓶颈问题?在用户量达到某个临界点时,系统会崩溃?
记忆很模糊,但她决定赌一把。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给顾言深发去了第一条信息:
“G先生。关于辰星项目,无意中听到赵峰提过,他似乎很担心项目的‘数据洪峰’承受能力,尤其担心核心算法在峰值压力下的稳定性。仅供参考。——V”
信息发送成功。林薇薇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城市的灯火。这一步,是试探,也是投名状。
几分钟后,手机屏幕亮起,【G】回复了,内容同样简短,却让林薇薇心头一跳:
“信息有价值。保持监听。注意安全。”
他没有质疑,没有追问来源,直接肯定了信息的价值!这说明,要么他早已知道这个缺陷,她的信息只是印证;要么,这个信息对他而言确实新颖且关键。无论是哪种,她都初步证明了自己的用处。
第二天一早,赵峰果然准时出现在公寓楼下,依旧是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仿佛昨晚的一切不快都未发生。但林薇薇敏锐地注意到,他眼下的乌青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
“昨晚没睡好吗?”林薇薇上车,系好安全带,状似无意地问。
赵峰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唉,还不是公司的事。一个重要的项目出了点技术难题,团队熬通宵都没解决,头疼。”
林薇薇心中一动,面上露出关切:“这么严重啊?是……辰星科技那个项目吗?”她故意点出项目名,观察赵峰的反应。
赵峰猛地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带着一丝惊讶和审视:“你怎么知道这个项目?”这个项目目前还在保密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