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讥讽的眼神投注在目瞪口呆的裴颜身上:“真是好骗的小子。”
熊瞎子的声音在裴颜周身不断回荡。
“你骗我,”裴颜喃喃道:“骗?”
他低头望着刚刚被自己捏碎的双腿,钻心之痛还在侵扰着他,也提醒着他所发生的一切。
裴颜将一切都赌在对方的身上了,对方却欺骗了他!
他转眼一瞧,熊瞎子甚至还在不知死活地笑着,笑他怎么这般天真,这般愚蠢。
“你骗我!你居然骗我!”他双手穿过铁栏,死死掐在了熊瞎子的脖子上。
熊瞎子喘不过气,他的眼睛通红,鼻子和嘴巴都因为缺氧窒息而流出了透明的粘液,可他依旧笑着,断断续续道:“唯独,一件事,我,我没骗你。”
“我的确,是被慕容,斐,陷害,你,你这个蠢东西,也是被他,放弃!”
裴颜头顶一阵眩晕,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正常的视觉,他只能看见自己的双手和手下那老皱的脖子。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只想用力将那脖子掐断!
“咔嚓”一声,熊瞎子的脖子被折断了。
熊瞎子像个破布娃娃被裴颜扔在了地上。
他这一生到最后,终于还是死在了这永无白昼的地牢之中。
裴颜隐下神情,远离了这具尸体,身边还时不时爬过几只灰色的老鼠,纷纷朝着熊瞎子的尸体而去。
———
时间悄然爬过。
被关着的几人拖着虚弱的身体,几乎都躺在原地,避免损耗过度的力气。
直到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阳光直直照在苏寒衣的脸上。
苏寒衣眯着眼睛,颇有些不习惯透进的几缕阳光。
慕容斐叹声道:“你来了。”
慕容蛟站在阳光的尽头,一个一个的解开了关押着几人的铁门。
月独情走到苏寒衣身边:“看来月某白白为苏姑娘担心一场了,苏姑娘看起来还是精神斐然啊。”
或许也是因为几日的折磨,这位平日总要装得优雅的公子脸上也出现了几分苍白。
苏寒衣探住此人脉搏,很快放开手后,轻哼了一声。
这脉象比正常人还要健康,脉搏跳动如此有力,还爱装什么虚弱。
而被饥饿折磨到没什么力气的慕容峤此刻也提不起什么骂人的心了。
“主家之争今日就要开始,侄儿来接叔父去现场坐镇。”慕容蛟目不斜视道。
慕容斐道:“我主家之人已经尽数被你们所制,这场比斗还有意义吗?”
慕容蛟没有解释,只道:“诸位,请。”
他甚至贴心的为裴颜准备好了一副轮椅。
慕容峤走到一旁将自己的师兄扶到轮椅上,道:“你把我们关这么久,连口水都没得喝,我们哪来的力气和你们比。”
慕容蛟却一路将几人带进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