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斐沉思了一会,身体再次转向月独情的方向:“月公子,今日烦你带小儿回去,明夜亥时末,守备会撤走许多,你们再来此一趟,老朽会将事情道个明白。”
“爹,为什么?”慕容峤问道:“我们好不容易见到你,你不如和我们一同走,起码不会被分家威胁。”
是的,威胁。
慕容峤再蠢都能看明白,自己的父亲算是被软禁在了慕容家。
现在这里应该是被分家和带来的势力所把守,也不知其他人如今在哪?
“爹,还有,其他师兄弟在哪,至少让我们知道了好去营救。”
慕容斐被炉火熏得闷极了,又被这一连串的问题惹得心里生出一股燥热。他自顾自地饮下了一杯凉茶,背对着两人,不再说话了。
挥动的双手示意和催促两人离开。
“爹!”慕容峤喊道。
月独情却用扇柄挡住了慕容峤的上半身:“既然慕容家主此刻不愿意说个明白,我们明夜再来便可。”
慕容峤看着自己父亲的背影,最终还是屈服了。
而离这不远处的屋子内黯淡的烛火摇曳,短命的蜡烛已然要燃烧殆尽。
可屋内的人仍不肯休息。
这屋内的正是这次要争夺主位的慕容分家独子——慕容蛟。
他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正竖在床边的长剑剑穗,红色的线在他眼前摇晃着,让他不肯眨眼。
“既然来了,为何迟迟不进?”
慕容蛟的声音雌雄莫辨,透着一种少年的清澈。
笑声响起,伴随着刺耳的铃铛声。
“奴家和慕容少主一样,难以入睡啊。”
来人正是当日追杀苏寒衣和月独情的魔域应彩铃。
应彩铃娇笑着,像是一条美人蛇,扭动着柔软的躯体,一步一步靠近。
“春宵苦短,慕容少主可需要奴家伺候呢。”她靠在慕容蛟的肩膀上,闻到了一股独特的清香。
慕容蛟不闪不避,只是冷冷道:“那位交待的事,你可做好了?”
“自然。”应彩铃吐出一口热气:“只不过令奴家没想到的是,那位居然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当真是有趣。”
“你能办好就足够了,事成之后,魔域自然会得到想要的东西。”慕容蛟右手一推,掌风随之而出,将应彩铃推离了自己的身边。
“哎呀呀,还真是绝情啊,慕容少主。”
应彩铃眼中染上几分哀怨,继续道:“那位既然明白魔域的来意,彩铃也就放心了,不过少主——”
“别喊我少主!”慕容蛟哑着声道。
他原想继续说下去,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双眼黯淡,微微开合的嘴唇还抿了起来。
“那,慕容蛟,我替魔主问一句。”应彩铃从善如流地改了口:“红叶阁当如何?”
“得寸进尺!”慕容蛟咬牙道。
慕容蛟真是恨透了魔域之人,如今是形势所逼,两方才不得已达成了合作。可没想到这群人如此贪婪,就像是地狱里爬出的魔鬼,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他们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