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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裙与铁布衫3(第1页)

小的时候,记得妈妈开玩笑说,赵诗华是属于小狗长相。她一直以为妈妈是在夸自己的眼珠子大,如今想来,其实她指的应该是塌鼻梁和朝天鼻。

看着手机里将近十年前的自己,赵诗华不知怎地又蓦然记起,当年王星明跟别人解释说他不可能会喜欢自己的原因,用的理由居然是“我又不喜欢男的”。

长了朝天鼻就被叫成猪,身体壮、力气大就被说是跟个男的一样。她突然觉得为什么身边的同学在评价他人的长相时,比喻句就用得特别多呢?问题是还特别地不恰当。

考拉也是朝天鼻,而且还又黑又大,怎么就没有人说自己像考拉?身强体壮也可以是花木兰或杨门女将,动画片里的花木兰英姿飒爽的多帅气,杨门女将还能保家卫国呢!凭什么力气大、会打架就是男生的特权?反过来,男生也能多愁善感,还可以喜欢迪士尼的公主,一点也不碍谁的事。

但这些念头都是后话了,而眼下,羞耻感一会儿犹如火焰灼烧着脸颊,一会儿又仿佛寒冰般从脚底一路侵蚀至心头。她不知道对方是否看到了照片,是否意识到照片里的那个小孩就是面前的自己。

赵诗华不敢将视线往上移,更不敢想象裴纳川的表情。她伸出手遮住屏幕,弯曲手指抓住手机边缘时,指尖轻轻地触碰到了他白净的手掌。只是内心已经如同冰封的湖面,再也生不起一丝涟漪了。

别想太多、别想太多——赵诗华在心里念叨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走回到座位旁。尽管她恨不得直接把手机扔下楼,却还是压抑住手上如同火山爆发般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把手机重重拍在邵一夫的桌面,用剩下的最后一丝理智冷冷地说道:“你删了吧。”

随后她坐下来,环视一周,几个回头看热闹的同学也都识趣地转回身,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赵诗华沉默着低下头,手指死死地捏住杂志的边缘,以至于纸张被弯出半圆的弧度。啪嗒,一颗豆大的泪珠掉了下来,晕开了杂志上的一个词——心如死灰。

其实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的。赵诗华咬紧牙关,反复默念这句话。

大不了又是独自一人埋头苦学三年,说不定三年后又能奇迹般地名列前茅,考上数一数二的大学。尽管比起中考,通过高考突出重围的希望要渺茫得多,但只要紧紧抱住学习这个救生圈不松手就行了,她一定不会淹死的。

唯一令她感到惋惜的是,所有那些光明灿烂的美好故事,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了。

放学后,赵诗华为了躲开可能来自其他同学的好奇追问,一个人沿着操场边缘的校道晃荡。操场上依旧是一派朝气蓬勃的热闹景象,跑步的、踢球的、手挽手聊心事的,夕阳渐渐隐没在体育馆的后面,余晖给每个人都镶上了一层温暖的柔光,如同青春电影里的场景。

只是隔了一节自习课的时间,她已经觉得围栏网另一侧的世界恍如隔世一般,自己被宣判禁止进入。也许客观上不至于那么夸张,并没有人跟她翻脸说老死不相往来,也并没有人因为武术就对她表示出鄙夷或疏远。只是她一厢情愿地在自我厌恶的洞穴里越挖越深,再也找不到梯子让自己爬出去。

赵诗华不知不觉便晃到了后门,就在不远处,身穿保安制服的大叔双手背在身后站着,眼睛飞快地扫过鱼贯而出的学生。见她过来,招一招手,刚才严肃的神情顿时化作亲切的笑意:“小华,你怎么来了?去后门买吃的?”

赵诗华摇摇头,若是在平时,还没到放学,她就已经在心里列好一长串美食清单了,今天却根本提不起兴致。她走上几级台阶,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问:“师父,我能在这儿坐一会儿吗?”

“行,”过了一会儿又回头问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也不是。”赵诗华把书包搁在大腿上,双手撑着下巴,坐在师父的斜后方,跟他一起巡视离校的学生。

赵诗华并没有多作解释,师父也就不再追问下去。相较于学校里普通的师生关系,他们这帮习武的孩子跟师父的确要更亲近一些。只不过比起当年的师徒,赵诗华觉得如今的师父更像是自己的老乡,差点就“两眼泪汪汪”了。

“师父,你上次说,你来羊中快三年了?”见师父背对着她点点头,赵诗华在心里数了数,又问道,“那之前的三年呢?你是在广州继续教武术吗?”

等了半分钟,却不见师父有所回应。赵诗华以为他没听见,又叫了他一声。对方还是背对着她,身后的双手像在算数似的,手指头依次敲过另一只手的指关节。她忽而想起小时候练习扎马步时,师父经过自己面前,偶尔也会这样,双手在背后交握,一个个地数过去,那时候她还以为师父在计算大小月。

“小华你呢?后来有没有接着学武术?”

赵诗华也沉默了。原来沉默也是一种回答。她后来才知道,师父来到广州后找工作并不容易,辗转多家武术机构都被拒绝。为了谋生,先是在写字楼当保安,后来各种机缘巧合,就转到了羊中看门。学校的工作相比起写字楼轻松点,因为不需要长时间守着,只需要在上学、放学期间注意就行了;当然从另一方面而言,所担负的责任也要大一些。

告别时还曾信誓旦旦地向师父承诺自己会学下去,结果师徒二人谁都没有在武术之路上坚持到底,双方都有些心虚和愧疚。然而她的话就算了,毕竟当时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消耗精力才去学的,并不是要立志夺得奥运会金牌;反而是以此为事业目标的师父,到了四十岁却失去了施展拳脚的广阔天地,缩在一间小小的保卫室里,挫败感也许并非一年两年就能轻易消化。

赵诗华不禁感到唏嘘,她仰头凝视师父的背影,不知是否出于错觉,她似乎见到师父的肩膀塌下去一点。原本想对师父倾诉的伤心事,忽然就变得轻如鸿毛,让她开不了口。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等赵诗华回过神来,大半个操场已经被笼罩在了四周高楼的阴影里,离校的人群也变得稀疏零落。突然间一个红色的身影却如逆流的锦鲤般从校门口冒了出来。

羊城中学的校服是湖绿色的运动服,上半身留点白,每逢周一校会,远远望去就如同一根根倒栽的大葱。好看的白衬衫、格子裙礼服固然也发了,只不过至今为止只在开学典礼上穿过一次。

相比起少女的格子裙,赵诗华还是更喜欢宽松的运动裤,她的小腿比较粗壮,总是怕被别人指指点点,连坐在椅子上时都忍不住蜷起来藏到底下。

而眼前这个穿着红色校服的人显然是外校的学生,师父怎么就放他进来了?赵诗华正想提醒对方,却见那人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竟胆敢主动撞到枪口上。

“我妈回来了吗?”男生看起来比她要小几岁,声带似乎处于变声期,在稚嫩和低沉之间徘徊。

“还没有,你再等会儿。”

赵诗华盯了对方几秒,恍然反应过来:“大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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