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哥,你家真干净,”他换上拖鞋,由衷地赞叹,试图让气氛轻松点,“比我住过的酒店还整洁!”
孟行简没接他的话,径自走进卧室抱出两床干净的被子和一个枕头,朝客厅地板上一指:“晚上你就睡这儿,打地铺。”
别说地铺了,这会儿就算让他睡茶几,许亦尧也一百个愿意。他忙不迭地点头:“没问题!谢谢简哥!这比公园长椅舒服一万倍了!”
他乐呵呵地把自己的行李箱拖进来,动作利落地三下五除二就铺好一个临时地铺,甚至还从箱子里掏出一套看起来就柔软舒适的法兰绒睡衣,准备得相当齐全。
孟行简倚在卧室门框边,静静看着,看得有些发怔。他是真有点佩服这位小少爷了——离家出走还能收拾得这么周全,连睡衣都自带,哪像真的会流落街头的样子?这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体验生活?
他没忍住,开口问道:“你离家出走多久了?”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有些低沉。
“半个多月吧,”许亦尧铺床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看出来我是离家出走的?”
孟行简挑了挑眉,没说话,那表情好像在说——这还用问?
许亦尧看懂了他的表情,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孟行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不是这儿人,我从北方坐了八个小时火车才来的这,刚下火车,我手机就被人偷了,我用身上所有的现金买了个新的,住了十几天酒店,卡里也没剩多少钱了,然后没钱续费被请出来了,昨天在公园睡了一宿,也没睡好,冻死我了……”
许亦尧絮絮叨叨地说着,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和后怕,还想接着诉苦,却被一阵诡异而响亮的“咕噜”声打断了——那是他的肚子发出的强烈抗议。
他不好意思地瞬间涨红了脸,猛地低下头,假装整理根本不乱的被角。孟行简也装作没听见,转身离开了房间,走向厨房。
过了一会儿,孟行简端了两碗蛋炒饭出来,放在客厅的小餐桌上,散发着简单却诱人的食物香气。
“吃吧。”
许亦尧几乎瞬间起身,快步走到桌边抱起碗就狼吞虎咽起来,那吃相活像是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烫得直吸气也舍不得慢下来。
孟行简用余光扫了他一眼,自己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
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当年把毛毛捡回家时,它第一次埋头狼吞虎咽吃猫粮的样子,也是这般急切又满足。这个联想让他拿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
饭后,许亦尧终于结束了他短暂却难熬的两天流浪生活,彻彻底底洗了个热水澡。当他一头栽进柔软温暖的被褥时,整个人满足得几乎想就地打一套军体拳来表达内心的激动。
不过既然是借住在别人家里,虽然拿不出什么实际回报,但他总得表示一点心意——比如临睡前陪孟行简说说话,多少给他疏导一下情绪。他总觉得,这个收留他的人,心里压着很重很重的事。
“简哥,”他侧过身,面向孟行简的方向,声音放轻了些,带着试探,“我该怎么报答你?”
“不必。”孟行简早已昏昏欲睡,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好吧,那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
“没有。”
“那你有什么。。。。。。”
孟行简打断他,惜字如金:“不睡就走。”
许亦尧讪讪闭上嘴,换了个姿势,老老实实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