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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第1页)

月色如水,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在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清冷的光斑。万籁俱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车辆驶过的模糊声响。

然而,在这片宁静的夜色中,许亦尧却像一条在滚烫油锅里反复煎烤的鱼,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薄被被他踢蹬得一团糟,枕头也像是跟他作对,怎么调整都不舒服。

他一闭上眼,白天那令人心跳失控的一幕便清晰地在脑海中重现——孟行简因发烧而灼热的手掌抓住他手腕的触感,近在咫尺的呼吸,那双湿润而脆弱的嘴唇,还有自己那擂鼓般无法抑制的心跳……每一个细节都像被放慢了数倍,在他敏感的神经上反复碾压。

他不是傻子,也不擅长自欺欺人。

今天身体最直接、最诚实的反应,如同铁证如山,将他一直以来的模糊感觉剥得赤裸裸,逼得他不得不正视这个事实——他喜欢孟行简。不是朋友间的依赖,也不是收留者与被收留者之间的感激,而是更复杂、更私密、带着渴望与悸动的情感。

“完了……”许亦尧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发出一声近乎哀鸣的叹息。

他真没想到,自己活了十几年,第一次如此明确地心动,对象竟然是个同性!

这个认知起初像一道惊雷,劈得他外焦里嫩。但奇怪的是,最初的震惊和茫然过后,他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厌恶或恐惧,反而是一种“原来如此”的释然。

那些对孟行简莫名的关注,对他清冷外表下温柔一面的探寻,对他过往经历的心疼,以及看到他脆弱时不自觉涌起的保护欲……一切零碎的感受,似乎都在“喜欢”这两个字下找到了归宿,串联成了清晰的脉络。

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关于自己的事实,并没有在性向认同上过多纠结。然而,接受之后,更现实、更严峻的问题立刻如潮水般涌来。他几乎是本能地、活灵活现地想起他爸许诚丰知道此事后的反应。

以许诚丰那固执强硬的脾气,传统的观念,如果他敢带着孟行简回家,并公然宣告:“这是我男朋友。”那么后果绝非争吵那么简单,只怕当场就要血溅五步,非得有一个横尸就地才能了结。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许亦尧就觉得一阵窒息般的压抑。

一整晚,许亦尧的脑子里不停上演着各种小剧场,百转千回,从父亲的暴怒到社会的眼光,从可能的艰难到心底那份无法忽视的悸动。

最后,所有纷乱的思绪终于汇聚到最核心、也最无解的问题上:孟行简呢?孟行简喜欢他吗?他对自己,是收留者的责任,是朋友的情谊,还是也可能……存在一丝超越常规的可能?

这问题犹如无解的天问,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榨干了他所有思绪。许亦尧筋疲力尽地闭上眼,试图放空大脑。他开始数羊,一只,两只,三只……可数着数着,那些毛茸茸的白团子仿佛都变成了孟行简模糊的轮廓,或冷淡,或温和,或脆弱地对他眨着眼。

次日清晨,许亦尧毫无意外地没能自然醒来。熬夜和心事的双重消耗,让他睡得昏沉。

刺耳的闹钟响了又停,停了又响,直到第三次固执地大作,睡在隔壁的孟行简才被吵得忍无可忍,趿拉着拖鞋过来,带着刚被吵醒的鼻音,伸手帮他按掉闹钟,顺便推了推他裹在被子里的肩膀:“起床,上班了。”

那熟悉的、略带沙哑的嗓音近在耳边,让许亦尧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了一下,漏跳了一拍。他几乎是瞬间惊醒,弹射般坐起,看也不敢看床边的人,含糊地应了一声,就低着头冲下床,一头扎进卫生间,当起了名副其实的鸵鸟。

幸好,孟行简自己似乎也没完全清醒,对他这堪称诡异的行为并未察觉,只是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转身回去打算睡个回笼觉了。

“哎哟喂,小许!”许亦尧前脚刚迈进便利店,正在整理货架的王婶一眼就瞧见了他那堪比国宝的黑眼圈和一脸魂不守舍的憔悴样,忍不住惊呼起来,“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又熬夜写卷子了吧?听婶一句劝,年轻也不能这么挥霍身体,有什么卷子非得通宵写?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她这番充满关切的叮嘱,全然落进了空处。她哪里能想到,许亦尧的失眠与她想象的勤奋刻苦,根本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缘由,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整个上午,许亦尧都处在一种神游天外的状态。他机械地完成着补货、收银的工作,偶尔有顾客询问,他需要反应好几秒才能回答。

空闲时,他倒是摊开了带来的试卷,却没有动笔,而是用双手托住脸,目光空洞地望着对面车水马龙的街道,眼神凝滞。

“有心事?”王婶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语气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关切。

许亦尧猛地回过神,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否认,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此刻心乱如麻,确实急需一个倾诉的出口,哪怕只是旁敲侧击。

“我……我有个朋友,”许亦尧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因犹疑而显得有些吞吐,他不敢与王婶探究的目光对视,只好盯着桌面上的木纹,“他最近遇上了点麻烦,我正发愁该怎么帮他。”

他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决心般深吸一口气:“他说……他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但问题是,人家未必喜欢他。”

一听这话,王婶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街坊四邻的爱恨情仇,家长里短,她少说也听过不下几十桩,其中还有好几对能成其好事,少不了她在一旁出谋划策、穿针引线。在感情这件事上,王婶自认是这片当之无愧的“权威专家”。

“那个人对你朋友怎么样?”王婶身体前倾,饶有兴致地追问,一副准备大展身手的架势。

“挺、挺好的,”许亦尧挠了挠鼻尖,眼神有点不自在,“帮了他很多忙。”

“他俩平时联系多不多?”王婶又问。

许亦尧顿时语塞。他和孟行简何止是“联系多”?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同住一室的画面,甚至……昨天那尴尬又暧昧的肢体接触。顿时,他耳根上的热度蔓延到了脸颊,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那你朋友的心思,对方知道不?”

许亦尧顿了一下,缓缓摇头,这次回答得倒是很真实:“不知道……他也是刚弄明白自己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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