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饭团是这几日临时起意,想着既然叫多味,南北又素有咸甜之争,不如再做一个味道。
她倒确实想过用酥油做奶黄流心。
别的问题没有,单一个事,买不起。
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她记得外婆喜欢吃的老式白糖酥,里头用的就是猪油。
也还好她此前熬猪油渣没偷懒,为了日后口感特意用香料去过豚肉腥,又用水熬,熬出来的猪油洁白如雪无杂质。
此番做起来也快,猪油软化后和蛋黄、饴糖混合,熬煮香浓便成了。另蒸上红豆,并着些干桂花,一次性能做上许多。分别装在木格子里,随取随用,一样样包好再上锅略热会儿,咬开便成了金沙流心的馅儿。
这样摆开来做饭团,也是想着新开的摊,光搁嘴说分量足,倒不如让人真切瞧见。都留下看着热闹、人气上来了,利用从众效应转化真正客流。往后建立了信任,再提前准备些好即拿即走的饭团,也不会耽误时间。
“再给我来个甜饭团!”
陆陆续续来客,禾穗没闲着将饭团递过去,推近些钱罐子,转头又应付新客。
不曾注意一直手悄然从旁探来,朝钱摸了过去。
“呃啊——!”
身侧劲风,眨眼间隙,禾穗张唇“好吃您再来”几个字正说了一半,就见抹青色身影不知何时出现,牢牢拘住支手臂。
抓住腕子一折,手下之人连连哀嚎,落下来一把“叮叮当当”的铜钱。
“啊——!官人、官人我错了!我错了!!”
“我都还回去了、还回去了!”
禾穗扭回头将卖出去的两份饭团递出去,把散落的钱一枚枚捡起来存好。
贼已经被治得服服帖帖,梁秋实背脊笔直,一板一眼,“大昭有律,窃盗,不得财,笞五十。偷便是偷,你跟我走一趟。”
蓦然幻视帽子叔叔秉公执法,看两人要走禾穗连忙将人叫住,“等等。”
梁秋实唇线抿直,正色看来,满眼不赞许,“你要为他说情?”
手下的贼衣着褴褛,十分瘦弱,也只是看上去年纪小罢了。梁秋实不知他是何时流落来的,亦不是第一次看见他行窃了,分明有手有脚,偏要行此等事。
禾穗扫了眼少年便收了视线,并不打算多管闲事,闻声更是一头问号。
?
拜托他偷的可是她的钱啊!
梁秋实刚要开口叫她莫要插手,却掌上一热。
“并不是。”
看眼前人沉眉脸色冷硬,禾穗朗声道,“切勿推辞,若非官人我损失的怕不止是这点钱,聊表谢意罢了。且有事相询,还得劳烦官人。”
梁秋实这几日不在镇上,再见便发觉出她已做妇人打扮。距上一次见面至今才几日?
此前她身上有伤,瞧着逃家的模样,多半有隐情。想来那次的话她还是听进了,如今却有难处。
他沉默片刻,将贼栓紧,“好,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