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都想起来了……”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声音带着颤。
“是我先……招惹的你。是我说了混账话,做了混账事……醒来后却只记得恨你……对不起……”
话音落下,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我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也能听到他骤然变得粗重的呼吸。
他一直没有说话。
这沉默让我心慌意乱,几乎要落荒而逃。
就在我几乎承受不住这压力时,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抬起了我的下巴。
我被迫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了失望,没有了疲惫,只剩下一种汹涌的、几乎要将我淹没的复杂情绪,有震惊,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不敢确定的微光。
“林微言,”他看着我,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下颌,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你可知……孤等你这句‘想起来’,等了多久?”
我怔怔地看着他,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他指尖微微一颤,替我拭去那滴泪水,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现在说这些……”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还有什么用?”
“有用!”我急切地抓住他拭泪的手,紧紧握住,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萧临,我……我不想你再一个人忍着……我不想你出事……”
他看着我通红的眼眶和急切的模样,良久,终是低低地叹息一声,那叹息里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释然。
他伸出另一只手,将我轻轻揽入怀中。
这个拥抱很轻,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却让我瞬间泪奔。
我靠在他胸前,能清晰地听到他过快的心跳,也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并不平稳的温热。
“傻话……”他将下巴轻轻抵在我发顶,声音闷闷的,“孤是太子,岂会轻易出事。”
话虽如此,他却收紧了手臂,将我更深地拥住。
窗外,石榴树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阳光透过窗棂,将相拥的两人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地面上,温暖了满室清寂。
许久,他才低声开口,带着一丝无奈:“药很苦吧?”
我埋在他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低笑了一下,胸腔传来轻微的震动:“孤尝过了,是苦。”
顿了顿,他又道:“但你的血,更苦。”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我用以入药救他的血。心头一酸,将他抱得更紧。
“以后……”他声音渐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许再逃了。”
我在他怀中,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逃了。
因为……我林微言心悦于萧景湛。
纵使背上“断袖”之名,我亦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