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期末,终于盼到假期,岑溯不赶巧中计感冒。
他脑袋晕晕乎乎,干脆找千栀请了病假。
千栀闻言一阵嘘寒问暖,先是问他有没有好好吃药,又是让他实在难受就到医院输液。
“如果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就发消息叫刑不逾陪。”
岑溯难受得紧,一时没多想千栀如何能使刑不逾24小时随叫随到。
他鼻子堵塞,说话瓮声瓮气:“没事儿的千姨,我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好自己。”
千栀不买账:“能照顾好自己还把自己弄感冒了?”
岑溯“嘿嘿”干笑两声,没有争辩。
“好了,生病就好好休息,按时吃药,多喝水,不准熬夜哦。”
岑溯把下巴埋进被窝,将自己裹了个严实。他点着头:“嗯,好,谢谢千姨关心,千姨再见。”
千栀刚撂电话,刑不逾紧接着拨进来,满腔着急:“我听我……不是,我听千姨说你感冒了?”
岑溯欲开口,对面接着说:“是不是又不小心趴桌上睡着了,然后不乐意上床,迷迷糊糊那么睡了一宿,所以感冒了?”
“没有,不知道怎么搞的。”岑溯委屈,声音闷闷的,许是难受不舒服的缘故,语气比平日要软。
“就昨晚突然觉得嗓子不舒服,喝了热水睡觉,谁知道今早发烧。”
刑不逾最听不得他这样的语气,心里像是有猫露出小截爪子慢悠悠挠,酥胀泛酸。
他问道:“那现在呢,退烧了么?”
不等岑溯回答,他严肃道:“我现在过来陪你。”
“吃了退烧药,体温没有之前高,休息一天就好了。”岑溯理智地替他分析利害,“不用陪我,你在店里吧?过来一趟多远,你来陪我说不定还会被传染。”
刑不逾不勉强他,挂断电话前让他好好睡觉。
“午安。”
“嗯。”
岑溯每到生病发烧,或是不舒服的时候就格外难以安睡,现实里遇到过的挑衅和恶意都会化作梦魇中的魑魅魍魉,搅得他本就混乱的梦境更加不安生。
刑不逾这声“午安”像是定心符,将那些妖魔鬼怪镇压服帖,岑溯沉沉睡去。
岑溯从来不是被养在温室的花,他是荆棘丛里毫无征兆破土而出,盛放自如的玫瑰,不需要特别的照料和青睐,也能开得娇艳欲滴引人侧目。
只是有好心的园丁定居此处,为他清理掉丛生杂草、密布荆棘,歌唱他不曾被他人看见的美丽,他开始贪恋。
园丁好像爱着他。
岑溯的病一直拖到除夕那天,好转许多。他拨电话给千栀,表示自己可以回去帮忙。
千栀那头声音嘈杂,不像是在店里:“小岑啊,感冒好了就行,马上过年,你在家里好好陪陪家人,千姨回一趟老家,过了大年初三再回来。”
岑溯恍惚听到刑不逾的声音,对方说“:妈,检票了。”
岑溯只当自己幻听,微笑说:“那我提前祝您过年好!”
千栀眼角牵起笑意,应道:“好,过年好!”
结束通话,岑溯从不属于自己的热闹中抽身,回到空落落的出租屋。明明是拥挤窄小的房间,岑溯平白感叹起空荡。
岑婕没告诉他多久回家,也许今晚,也许明天。
岑溯拍拍脸,起身舀取一碗猫粮,下楼喂猫。
开门撞见对门的严乐,裤兜鼓鼓囊囊露出几根猫条,冲他会心一笑,提前说:“过年好呀。”
严乐与他来往多次,岑溯没了开始的腼腆,爽朗道:“过年好。”
严乐转身阖上门,同岑溯一前一后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