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的好朋友,我邻家的姐姐,不知怎么被A盯上,在那之后她几乎是被A豢养囚禁,虐打、折磨、强迫,我很长时间没再见到她,再见到她时,她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柯灵说着说着眼底氤氲起水汽:“我很心疼她。她时常一个人蜷在角落哭,一句话也不说,无论谁问,她都不说话,也不吃饭,每天只靠少量的水生存。”
“突然有一天,她告诉我她的遭遇,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活下去,替她活下去。”
柯灵哽咽着:“之后、之后……她在我面前撞墙而死。”
有人位高权重,血液里却满是污垢;有人低贱如蝼蚁,血液绽放的花却干净艳丽。
“我们报案,但无济于事,处处都是A的爪牙。我不能接受,所以我想方设法接近A。这是件令人作呕的事,好几次我都想要放弃,想放弃的时候我就想一想她,她在我面前撞成一朵鲜花的样子,为她报仇是我的动力之一。”
“之一?”
“是啊。”柯灵冷笑道,“你们不会以为A只折辱岛上的姑娘吧?这样的烂人,就像是从地狱逃离到人间的恶魔一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女性。”
周游倒吸一口冷气:“所以你也?!”
“否则你认为我为什么有资格被带到岛上。”
没有人听到这句话心里会好过。
刑不逾靠短暂抽离自己平复心情,邹鸣宇则更在意江凝的情绪,轻轻拍打着江凝的背部表示安慰。
岑溯垂着脑袋,乌黑的额发遮住他大半张脸,刑不逾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只看到岑溯快速抬手抹了下眼角。
也在哭么?
岑溯想到初二那年读过的一本书,书名为《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柯灵和书中的刘怡婷很像。
倏然,岑溯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捏了一把,而后温柔地裹住自己肩头,安抚似的。
岑溯朝体温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刑不逾神色如常,低头看剧本。
岑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刑不逾似乎对自己很关注。
无论是他说话的语气、神色,甚至下意识的行为也是,总会被刑不逾拿着放大镜,以研究微生物学般的细心细致一点一点研究。
“朋友们,虽然很难过,但是咱们得继续盘下去。”邹鸣宇故作严肃地咳嗽两声,正襟危坐。
话糙理不糙,众人只得打起精神进入接下来的盘问环节。
“虽然柯灵承认A是自己所杀,可我还是觉得两个人力量悬殊,单凭柯灵一个人也许不会成功。”周游如是说道。
“怀疑加一。”齐元思索片刻询问道,“柯灵,你在和A的交涉中有没有觉得A什么地方反常?”
“没有吧……”柯灵皱起眉头仔细回想着那天的场景,最终还是否认:“那个烂人是醉酒后被送到房间的,我进去的时候他明显醉得不轻,坐在床边说胡话。我刚进去他就动手动脚的,不过他好像没什么力气,我没怎么费力就把事儿办了。”
齐元:“你没给他下药?”
柯灵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上哪儿给他搞药?”
齐元:“法医提供的尸检报告上显示,A体内有药物残留。”
“反正不是我。”柯灵矢口否认,“我这里顶多有避。孕。药。”
“报告上有写是什么药没?”周游问:“会不会是这老男人有慢性病自己吃的药,他自己不忌口,喝完酒之后发生药物反应了?”
“奥氮平片。”齐元再次确认道:“他吃了奥氮平片。”
“嚯,我知识盲区。”周游挠挠头,“反正不是治高血压的。”
“这是治疗精神病类的药物,不良反应包括眩晕、嗜睡、乏力、步态不稳。”齐元的指节一下一下叩着木质长桌,发出富有节奏的“笃笃”声。
潘文额角渗出些汗。
“和醉酒后的反应好像!”周游嚷嚷。
“所以我看到的可能不是A处于醉酒状态,也有可能是他处于药物反应中。”
齐元从喉咙里发出一个赞同的单音节。
“对于第一次使用某种药物的然来说,会不会发生药物不良反应是一个随机事件,A第一次吃药就产生不良反应,还恰巧被要杀害他的柯灵发现?”周游发出哼笑,“齐元,太巧合了,巧合到不可能发生。”
“谁说A是第一次吃药的?”齐元转着笔。
细细的中性笔在他指尖舞动,转速快的时候,笔尖在空中画出一个缥缈的圆面:“同时也没有证据表明这是A第一次吃药。”
齐元眼睛半眯:“潘文,你这一趴太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