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初雪之日,微月心中确实好奇今年下雪的时间,倒也不算骗他。
但不知此话触到了楚稷何处,待微月说完,他敛起嘴角,问道:“你觉得是什么时候?”
微月想了想,试探道:“也许就这两日了吧。”
“是,”楚稷低头看回手中的请帖,“就是这两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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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微月料事如神,还是楚稷一语成谶,过了两日果真迎来了初雪。
清晨起身时,微月在屋内就感到一股不同于以往的寒意,待穿戴整齐推门后,细碎如盐的雪迎风盖在了她头上。
府中建筑多是青砖灰瓦,一夜的雪银装素裹后乍一看倒像副泼墨山水画。
微月印象里,去年就下了一场小雪,看今年雪的架势,或许能多下上几日。
想到这,她不经雀跃起来,手中揣着护膝踏着雪来到楚稷房门口。
狐皮护膝刚于昨日做好,今日初雪赴宴刚好能用上。
她抬手在门上敲了三下,屋内传来楚稷的声音。
“进来。”
微月推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她赶紧转身将门关上,怕寒气冲进去。
这会儿楚稷已经醒了有半个时辰了,披着外袍穿着里衣正坐在炉火边看书。
微月小跑进来,身上带着一股冷气,怀抱着护膝坐在了炉边。
她与楚稷之间早已无了虚礼,倒不是微月不想,而是楚稷不让。
不许请安,不许用敬称,不许太规矩。
当然,除了微月坚持叫他公子,以及对外他们还是需要维持主仆关系。
毕竟楚稷现在是朝中官员,他们是否真的讲规矩不重要,在众人看来他们讲了规矩才重要。
“公子,外面下雪了。”
楚稷从书卷里抬起头,从微月透彻的瞳孔中看见闪烁的亮光和自己的身影。
他嗯了一声,将目光移到她的膝上。
收起书卷,他开口道:“一会儿便要赴宴了,你同我一起去。”
“我也去吗?”微月惊讶。
楚稷点头,道:“多穿些,外面冷。”
微月迟疑应下,今日楚稷的话似乎比平常多了一些。
怪怪的。
她盯着炉中跳动的火焰,开始思索这几日自己有无哪里做的不对。
她揉搓手中的护膝,拿在手上靠近炉火,想烤的暖和些。
楚稷不再说话,重新拿起榻上的书卷看了起来。
沉默蔓延,微月却觉察出空气里微妙的氛围。
他不太开心。
这时,炉中炭火炸了一下,火花崩到她手上,她慌忙躲开,一对护膝也落了地。
她弯腰去拾,脑中却突然反应过来。
楚稷方才似乎一直在盯着这对护膝。
难不成是因为她迟迟没和他说,所以才生的气?
微月摇摇头,将脑中的种种猜测甩出。
还是不要瞎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