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室中,早已或坐或站,挤满了人,都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前方上演的好戏。
溪月瞥了一眼人群,乌泱泱的让她头皮有些发麻。上次在佳家门前也是,群众在她面前围了一层又一层,若不是经过了上一世的历练,这些场面她恐怕还真把控不住。
“好了,都准备好了吗?”
姚赤清了清嗓子,瞧了她二人一眼,“既然两位家中都是经营盐务的,那么我就来出三道与其相关的题吧。”
“先生,您不会包庇溪月小姐吧?”
“那倒不会。”姚赤淡淡道,心下对王乾开玩笑般的质问起了些许不满。
“王公子,先生是如何公正之人,想必在场的人都了解。”溪月朗声道,“如若你不放心,我倒有一个办法。”
“你我各出一题,先生出最后一题,如何?”
“怎么?溪月小姐是害怕,所以想在里面放一道熟悉的题目,好叫自己获取些优势吗?”
王乾带着恶意的调侃无疑引起了部分支持他的观众的哄笑。
“佳小姐这是临场怕了,刚刚提出比拼的时候还气势十足!”
“王公子就算两题都让她出,她也未必会回答得更好吧……”
“她今日穿的这身衣服,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
溪月完全无视四处对她的评头论足和攻击,只看着王乾,两片眉毛耷拉下来,睁大了眼睛,露出一个怜悯的神情。
“王公子这般,可真叫溪月有些心疼你了!”
“上次比试,你输了之后便很失落,失去了自信,现在应当是很惧怕的。如果这样说我能让你好受些,那你便说吧……”
“你!”王乾被气得登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们先前根本没有过比试!”
“你与我相会,分明是……”
溪月立即出声打断:“我懂你,王公子,男儿都有自己的尊严要守护。你真的很不容易。”
对面的人被激得扭曲的神色看得溪月大感快慰。台下针对她的评论声也因此小了,不知何处竟还传来几声偷笑,又被王乾阴沉的脸色吓得噤声。
这样一来,他再要提起与自己“相会”之事,可信度又下降几分。
“佳溪月,你走着瞧。”
王乾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最后只冷哼一声,重新坐下了。
想用流言对付他?没用的,只要今天他赢了,这流言便不攻自破了。到时候,反而还可以坐实她佳溪月是为了掩盖自己与男人私会,才恶意诋毁他!
姚赤采纳了溪月的建议,两人各自在纸上写好一道题,折叠后递进了先生的手中。
“好了,闲话勿说,听题吧!”
姚赤拍了拍讲桌,示意台下的生员们安静。
“第一题,是溪月出的题。”
“假设两溪的盐场遭逢风雨,产量减半。作为盐务官员兼总商,当如何应对,能保障官盐定额,最小化各家盐商损失?
王乾听完题目,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题目他会啊,这不就是他的家族业务吗!从前家中是遇到过类似的事的,解决完后父亲教导过他如何处理……
“每人两杯茶的思考时间,思考结束后依次发言。”姚赤看了溪月一眼,“既然这道题是溪月出的,那便由王乾先发言吧。”
这类题目向来是谁先说谁有利,因为若两人答案类似的话,后说者便显得像在模仿了。
两杯茶的工夫很快过去,王乾自信满满地率先开口。
“首先,向户部澄明情况,适当延后缴盐日期。其次,严令各灶户加紧修复、延长工时。再者,从金离省其他盐区调拨补缺。最后,各家总商按份额共同承担损失。”
语毕,他得意地一甩手中扇子,看着佳溪月,等待着她出糗。
溪月却并未如他所愿露出慌张的神色,只是微笑着,十分平静地开口了。
“公子之法的确是好。只是……”
“只是?”
四处的人无一被溪月这两个字勾起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