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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烤与试探（第2页）

只有离得最近的傅斯渊能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微蜷缩，泄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傅斯渊的目光掠过他略显苍白的脸和眼下淡淡的青色，心底冷笑。是紧张于会议，还是紧张于别的事？

当一位董事问及某个涉及核心算法采购的关键供应商选择时，顾言蹊的回答滴水不漏，既阐述了己方优势，也客观分析了风险，并提出了备选方案，但巧妙地将最终决策的权重引向了需要傅斯渊拍板的几个宏观因素上。

既展现了能力，又恪守了本分，毫无越矩之心。

傅斯渊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会议结束。初步方案获得一致通过。各位董事对顾言蹊的表现赞誉有加。

傅斯渊的脸上也露出一丝难得的、堪称温和的笑意。他当众宣布：“‘北辰计划’前期筹备组正式成立，顾特助任组长，全权负责协调推进。各部门务必全力配合，他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一锤定音。赋予极大的权力和信任。

众人纷纷向顾言蹊表示祝贺，眼神各异，有羡慕，有嫉妒，也有审视。

顾言蹊站在原地，接受着众人的目光，只觉得那些话语和注视像无数根细针，扎在他身上。傅斯渊的“信任”像一件沉重而滚烫的金缕衣，披在他身上，灼烧着他的皮肤。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彻底架在了火上。

散会后，回到总裁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

傅斯渊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威士忌，将其中一杯递给顾言蹊。

“做得很好。”傅斯渊看着他，眼神深邃，“我没有看错人。”

顾言蹊接过酒杯，冰凉的杯壁也无法驱散他手心的冷汗。“谢谢傅总信任。”声音有些干涩。

“接下来，会有一段很辛苦的时期。”傅斯渊晃动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语气像是关切，又像是警告，“‘北辰’是傅氏未来的核心，不容有失。你会接触到最核心的机密，也会面临来自各方的压力和……诱惑。”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落在顾言蹊脸上，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顾言蹊的心跳如鼓槌般撞击着胸腔。他垂下眼，避开傅斯渊极具穿透力的目光：“我明白。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很好。”傅斯渊似乎满意了，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去忙吧。”

顾言蹊如蒙大赦，放下几乎没动的酒杯，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脚步甚至有些仓促。

门关上后，傅斯渊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他走到办公桌前，按下内部通讯键：“宋临，把‘北辰’核心数据库的二级权限开放给顾言蹊。另外，准备一份‘B计划’的假核心供应商名单和技术参数，要做得足够逼真，足够有吸引力。”

饵已经撒下，网已经张开。现在就等着，看那条鱼什么时候上钩了。

而另一边，顾言蹊回到自己办公室，反锁了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他才允许自己大口地喘息，额头上全是冷汗。

傅斯渊的“信任”像一把悬顶之剑。而魏擎的威胁，也如期而至。

加密通讯器上，最新的指令冰冷而残酷：——“拿到‘北辰’的核心供应商名单和技术参数。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想想你妹妹病房窗外的风景，是否该换一换了。”

他滑坐在地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巨大的压力和无边的恐惧，像两只巨手，要将他彻底撕裂。

一边是傅斯渊布下的、看似光明实则致命的陷阱。一边是魏擎举起的、对准他唯一软肋的屠刀。

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