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出什么样的话,都是被你们逼的!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疯子,也是你们的杰作!刚嫁进你家的那几年,我为人多么温和善良,你又不是不知道!短短几年的时间,你们就把我变成了个泼妇!你们这些狼狗!”
“和善?我看你从一开始就是装的!跟我妈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闹的,也叫和善?”
“我没必要在你们这群蠢人面前自证!欢欣说得没错!你们一家人都智力不足智商低,就连你这个上过大学的也是个糊涂蛋!你妈能把蛋花汤搅成屎汤子!你能把屎汤子搅得更浑!在有你妈的地方待着,就跟在化粪池里待着一样,惹得我一身屎味儿!欢欣说得对,遇上恶心自己的人,要么掀桌,要么直接起身离桌!”玛妮手抓住桌面下缘,将桌子掀了一半,倏地又清醒过来,她从丈夫怀里抢过布丁,把他放回主卧床上的围栏,儿子爆发出洪亮的啼哭,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带上卧室的门,再次来到客厅,“哐当”一声巨响,桌子被掀了个底朝天!之后,她又冲回卧室,抱着布丁哭了一场。“宝贝,对不起,妈妈没把你生在一个好人家家里。不过你相信妈妈,妈妈一定会努力让你过上平静的幸福的日子。我要么夺回主权,要么就为你重打一片江山!妈妈不在的日子,你要乖乖的,等着妈妈回来!”玛妮把最为重要的物品和证件收拾进欢欣为她买的行李箱里,推着箱子来到客厅。
“杨益迦,你守着你爸妈好好过吧!我要离桌了!你们拉低我档次!我不跟你们玩儿了!”在杨家三口人的注视下,她已经走到了门口。
“你又要去哪儿?”
“你们不是说,只要我不在,这个家就一片祥和太平?那好啊!我走人,你们一家三口,好好过你们的太平日子!”
“你要去干什么?”
“旅游去啊!以后……只要你们对我不好、惹我心烦,我就出去旅游!我大手大脚地花钱!我告诉你们,我去云南那几天,机票、住宿加乱七八糟的各项花销,一共花了一万呢!是不是心疼了?”她的目光从婆婆的脸上扫到公公的脸上,“你们不心疼我!你们总心疼钱吧?我总得让你们疼一下我才痛快!否则凭什么每次吵架只痛苦我一个!我得拉着你们跟我一起疼、一起痛!让你们也受些损失!这样才公平!”
“你消停点儿吧!一趟又一趟地往出去跑,不管孩子了吗?”杨益迦说。
“对呀!那旅游多费钱啊!我儿子挣多少钱够你那么造啊!你把钱糟蹋完了,不还房贷不养孩子不生活了吗?”
“是你们逼我的啊!你们三个联合起来霸凌我,我待着不舒服,我肯定得走啊!你们故意与我水火不容,你们又不愿意滚!行!那我滚!我现在是体会到了,跟穷人和蠢货待一起,内耗太大了!快把我命都耗没了!聪明人根本就不会让蠢货近自己的身!因为蠢货会像鬼一样缠着你!所以以后,只要你们一出现,我就立马闪人,不让你们恶心到我!我不跟你们玩儿了!哈哈!思路变了,世界就变了!以后吵架,你们气、我不气!你们急,我不急!只要你们惹我不高兴,我把孩子丢给你们,我就旅游去!哈哈!我看看你们急不急!咱看看谁更闹心!”玛妮说着夺门而出。杨益迦紧跟几步追上,在楼道里抢回了妻子的行李箱。两个老家伙也来到门口观察战况。
“你能不能靠点儿谱?布丁那么小,我爸妈带不好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出去能放心啊?”
“你爸妈不是全世界你最亲爱、最伟大、最了不起的父母吗?怎么能带不好孩子呢?绝对能带好!我放心!我把布丁交给他们我特放心!”
“上次旅游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要跑!钱多烧得啊!你一趟又一趟往外跑,不管孩子?”
“你也看到了,只要你爸妈在,这个家就是个疯人院!精神病院!我不跑,等着他们把我同化成精神病人啊?”玛妮伸手去抢行李箱,杨益迦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手紧攥着箱子提手,鸭血色的脸随着粗重的呼吸鼓动着。“儿子,别把行李箱给她!”婆婆也上来帮儿子,她使劲往后一掣,行李箱到了她的手上。“快!推回家去!”她给了箱体一个力,行李箱滑到了老伴儿身旁。公公将箱子推回去,藏在了次卧。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挡得了我的脚步吗?”看到婆婆正得意地扫视她,好像在等着看她能拿她怎么办,玛妮把她那份得意的表情往自己脸上复制了一份,“哈哈,是不是又想让我撅着脖子跟你吵一架?我跟你吵架让你其乐无穷,是不是?你破烂的一生中,最大的乐趣就是跟我斗,是不是?你百次千次地挑衅我,不就是起到这么个作用吗?伟大的毛主席说过‘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你这一辈子可真是天天都在贯彻毛主席思想啊!天天搞斗争,可惜你斗的只有我这个儿媳妇一个人!但凡你把斗争范围扩大一些,你都不至于是现在这个穷屌样儿!”
“你才穷屌样儿呢!你们一家都穷屌样儿!”婆婆的战斗姿势又拉满了。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不要打断朕说话!又想看我急,想看我气,是不是?哈哈,我说过了,以后你们气,我不气,你们急,我不急!你以为把我箱子抢走,我就走不成了吗?我有的办法治你们!我堂堂一个文化人,若被你一个女文盲加女流氓给斗倒了,你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我告诉你,你有一条斗我的办法,我就有一万条治你的法子!你有一万个斗我的点子,我就有一亿个治你的绝招!在与你的战斗中,只要我感受到的乐趣比你多,我就是赢家!”
见儿媳不和自己吵,已经备好攻势的婆婆蔫萎得像一片脱水蔬菜。
玛妮在手机上打了些字,过了一会儿,来了三个肌肉发达的男人,“是谁叫我们过来的?”
“我!”玛妮指着丈夫和婆婆,对来者说道,“把他俩控制住!”
两个最高的男人迅速将母子二人羁押住了。
“屋里还有一个,你跟我来!”玛妮对第三个蓄着络腮胡的男人说。络腮胡跟着她进了屋,将公公也控制住了。玛妮再次将行李箱推到了电梯口。
“他们是谁?你这是在干什么?什么意思?”丈夫恼火地问。
“他们是我花钱从小区的业主群里雇来的,专门来帮我的,一个人一百,三个人就是三百!心疼不?”玛妮笑着问婆婆,“你们不是欺负我没有娘家人吗?以后我花钱雇人来对付你们!你不是说了吗?反正花的是你儿子的钱,我不心疼!”
“你就把钱这么造吗?”怒气烧红了杨益迦的脸。
“对啊!你怎么能这么败家呢!”婆婆的气焰灭了一点,两个腮帮子像变质的猪膀胱,塌了下去。
“你不是说了吗?反正花的是你儿子的钱,我不心疼!”玛妮用手捏住婆婆的面皮,盘文物似的把玩着,端详着,“我的好婆婆,你不是想把这个家作散了吗?我帮你啊!只要你还不断地挑起战斗,我保证用不了多久,你儿子这个家就要家破人亡了!”
“呸!”婆婆一口痰啐到玛妮的脖颈上。
玛妮扯下右脚上的袜子,揩掉痰,将粘着黏稠痰液的袜子硬塞进婆婆嘴里。接着又甩了一把鼻涕到婆婆的脸上。“从今往后,我会把你恶心我的花样儿,变本加厉地再用回到你身上!”她调试了一下语气,“我想好了,这次我要去新疆!新疆那么大,要逛完,少说也得花两万!花你儿子的钱,我不心疼!今天晚上我去住酒店!明天就出发去乌鲁木齐!”
那两个肌肉男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玛妮对他们说:“我现在坐电梯下楼,等我离开一刻钟以后,你们再放他们!欠你们每个人的一百,我一会儿转你们!你们很有职业素养,以后只要这个老太婆作死,”她指着婆婆,“我就雇你们过来打头阵!”她朝着婆婆和丈夫说了句“拜拜”,就按了电梯旁那个向下的箭头标志。
“郑玛妮,你这花样儿可是越来越多了,啊?我没想到你整这一出!还花钱雇人?你知道我挣钱挣得多辛苦吗?你知道我每天在单位看多少白眼受多少委屈吗?”杨益迦嗥叫着,随着声带撕裂的声音,下颚肌肉剧烈震颤着,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发疯似的用脑袋“啌哐”撞墙。
“王梅芯!你看到了吧?你那糊涂脑子要是还不醒悟,你就继续作死吧!这个家备受折磨的不止我一个,还有你儿子!你继续作死,这个家第一个变成精神病人的将是你儿子,不是我!你们要是把他搞疯搞病搞死了,我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布丁改嫁,我什么都不耽误!”
“你看看你把我儿子气成什么了?你是要把我们一家人都要气死吗?你真是个破烂货!”
电梯来了,玛妮推着行李箱进去,随着电梯门的关闭,眼前混乱的局面夹杂着婆婆的骂声被隔绝在了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