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织……咳咳咳纱织……”
无惨声音暗哑地喊着我,艰难撑起身体,扭头四处张望着,直到看见了我,他才停下令人头疼的叫唤。
我心虚地走进去,把药铫拿去了外边,又把窗户打开。
他一直注视着我动作。
我倒掉残渣,打了水洗干净:“…我在给你煎药。”
无惨面无表情盯着被倒掉的东西,又看向我,蹙了蹙眉头。
“让其他人来做不就行了。”
我瞧着他:“无惨,离开府邸就没有仆从会照看你,只有我了。”
他顿住,直勾勾盯着我,一言不发。
“煎药烹饪我不熟悉,现在学着。”我跪坐在炉火前,“但火太难控制,我明明学着医师的动作,药还是糊了。”
大概是我加的水有些少,多加一点说不定可行。
他仰着头望着我,朝我伸出手:“纱织。”
要抱吗?
我走过去抱住他,感觉无惨身子顿住一瞬,下一秒却把脸埋进我的颈窝,睫羽扫过我有些痒痒的。
“我还要煎药,所以只能抱一会儿。”
“嗯。”
过了会儿,我准备煎药,无惨靠着我坐下,看着我拿出浸泡好的药材放入,加进水开始煎煮。
等待过程中,我从包袱里拿出吃的递给无惨,他接过咬了一口,咀嚼没多久眉眼都皱起。
他开口抱怨前我先打断:“我不会做饭,只有这个储存时间长,不好吃也没办法。”
无惨没有说食物难吃,那双眼睛倒映火的暖橙色看我,语气淡淡无所谓的态度:“吃食什么都是一样的。”
…的确,常吃药嘴里都是苦涩,品尝不出食物丝毫的味道。
他低眸安静吃东西,怕冷似的紧紧黏着我寸步不移,我稍稍移动,他也要跟着一起挪动。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我能清晰看见他的苍白面容,睫羽落下的阴影,以及卷曲搭在侧耳的乌发,弯绕过后颈落进前面松垮的衣领里。
无惨身体略显消瘦,不似少年那般青涩柔韧,亦不如武士那般结实。
到也不难看,无惨美不仅是面容,也是骨相。
以往他病得无法站立,仍然不愿别人替他擦洗,仅会一个劲叫着我,清原纱织,纱织……
可以说,他身子每一寸我都看过。
不过从无惨元服礼后,就不太喜欢找我了。
我收回视线,专注望着劈啪作响的火焰,留意着药铫内。
过会,无惨将装着吃食的油纸伸到我眼前,“扔哪?”
我侧头看,食物居然真吃完了,刚分明还剩有大半。
“烧掉吧。”伸手拿过油纸,我撕下小块放进火中,很快燃烧殆尽,并没有奇怪味道产生,便全部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