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收集一波素材,下个月说不定能用上。
波斯舞女的棕色卷发在阳光下,像波光粼粼的湖水涟漪,格外富有生命力。一舞罢了,台下的人有赏钱的、有叫彩的、还有想结交舞女的,可谓热闹非凡。
章萸挤过拥挤的人潮,往戏台后走去。戏台后是波斯舞团的大本营,舞女们在这里稍作休息。其中一个中年妇女穿着气派,众人都听她的。章萸估摸着,这人应该是舞团的“头”,便笑着走过去套近乎:“姐,忙着呢。”
中年妇人也是一头卷发蓝眼,但会说流利的天朝话:“有什么事吗?”
章萸察觉到她警惕的目光,拿出工牌笑道:“我是《江湖娱报》的实习记者章鱼烧,能否采访你们舞团?”
话音未落,一道男声传来:“原来是《江湖娱报》的记者,这不是那个差点闹出人命的报社吗?”
四周因为这句话齐齐看过来,这男子倒像无恶意,目光透着吃瓜的光彩,继续说:“上次风渺堂和翠缕教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啧啧,翠缕堂掌门可怎么办喽。”
吃瓜群众纷纷议论:“可不是嘛,被人搞大了肚子,这下还能嫁得出去吗?”
“要是跟风渺认个错,说不定能做个小!”
不怀好意的笑声阵阵响起。
“《江湖娱报》,是不是之前报道这件事的《女报》,改名啦?要我说,最好尽早倒闭,别祸害人了。”
“可不是吗?要不是报道了这件事,程掌门也不至于要杀了风渺啊。”
“你们说,那个记者是不是,就是当初写报道的那位?”
这话让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到章萸身上了,有好奇、有不屑、有鄙视……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无形地罩着她。
中年妇人听了四周的议论,像触到霉运一般,连连摆手:“小姑娘,不用了!我们舞团暂时不想上报纸。”
“活该,一个就知道乱写的小记者,就应该退出这个行业。”
“这种利用当事人,引发不良舆论的记者,还是别在江湖里混了!”
一阵阵嘲笑声像潮起潮落的海水,不停地拍打在章萸心海。
中年妇人半推半搡地把章萸赶出了地盘,一道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凝视着她,章萸有些狼狈地被挤到人群边上。
议论还在继续,章萸抬起头,众人的目光像泛黄的鱼眼,只会“怔怔”地盯着她,嘴唇像一张一合的鱼嘴。“鱼群”像失去氧气般,不停且重复地跟着同伴张合嘴唇,为了吸取那一点和谐的同群。
将省在树后望着,在众人的攻击下,她的头一直垂着。他心中一紧,忍不住就要上前。
章萸攥紧拳头,猛然抬起头:“是风渺品行不端,不是程掌门的错!你们妄图把错误强加在一个女性身上,自以为是地评头论足。风渺仗着继承人之位,脚踏两只船,出了事自有背后的风渺堂替他收拾。程掌门身为一教之主,想要个公道都如此难,更何况普通女子?”
章萸深吸一口气:“难道你们就没有姐妹吗?风渺的错,就应该原原本本地展露下来。他既然敢做,就不怕我写!我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但是我就是要,将他的错,烙印在纸上,给大家一一看看!”
说罢,她转身离开,议论声霎时小了不少,大家面面相觑,纷纷离去。
将省在人群后望着她的背影,因为这席话,他想到了将岚。
章萸跑得远远的,跑到一棵树下蹲着,她有着不争气地抹了抹眼泪,说了这话又有什么用呢?她的力量太过弱小。她不像漫画里的金手指主角,凭借一点功力就可以扭转乾坤。
“是,我是坏记者。不怀好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章萸一拳打在沙地上,可她根本不觉得疼痛。
“还会有几个人会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她沮丧地低着头,“就像风一样,一阵就吹散了。”
树叶迎风沙沙作响,似乎带走了一切,烟消云散。
“我记得。”出乎意料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