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好像浑身上下也不觉得哪里奇怪。”
周泽楷感应了一下自己的魂魄数量和灵力流动,并未发现哪里异常。
喻文州微怔道:“所以……我们是真的没有付出代价就回来了?”
周泽楷也愣了,他先是“啊?”了一声,忽然就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把捉住喻文州的手腕急道:“江呢?回来了吗?!”
喻文州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星君不妨去巨门星君常去的几个地方找找。”
周泽楷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
路上还险些撞上前来寻找喻文州的黄少天。
抓着白绫的凶兽直撇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烟尘驰起的石桥,不禁小声嘀咕道:“我看见文州的时候也没这么激动吧。”
喻文州正巧从牢里走出来,闻言笑着迎上去拿过他的白绫好奇道:“你看见我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我哪儿有他这么大阵仗。擦脸的风凶得跟刀子似的。我不就是……我不就是连跑带奔的,没收住势,不小心把你扑倒了麽……”
面前人的声息渐弱,喻文州笑眯眯地把人抱住:“还有呢?”
“还有就是……又哭又笑的不小心把鼻涕沾你身上了吧……”黄少天心虚地说完,忽然就炸了毛似的瞪了一眼喻文州:“干嘛!你不是都知道吗居然还要问我,说吧,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嘲笑我了!诶等等,这白绫是我拿来的吧?奇了怪了,我拿白绫做什么……”
“我没有……这不是想回味一下之前的小甜蜜麽……我在牢里受了点伤,本来出了点血想包扎一下,现在血止住了也就不需要了。”
黄少天深信不疑,“噢。那你把手伸出来,我还是给你包一下吧。”
心知历史已然发生改变的喻文州连哄带骗地就把人糊弄了过去。
可江波涛不是黄少天,周泽楷在修正时也没有刻意要避讳他。身为浮生镜主,他自然熟知倒转时序的规则。
所以在梁州时他并未急着回九天,而是去了一个地方。
一个七千多年都未能再踏过的地方。
风裹着消息自檐下拂来,紫琼丹房内的西王母仍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温婉模样。她端坐在蒲团之上,对着院内突然造访的人微微一笑,手中沏茶的动作却是未停。碧绿的茶水自白玉壶嘴倾落于竹节杯中,水汽袅袅间悠然飘散一股清雅的茶香。
“螣蛇。七千年不见,人似乎大变了模样啊。”
江波涛也笑了,毕恭毕敬地朝西王母一拜。
“七千年不见,娘娘却是容华如旧。”
“这昆仑山近来可是热闹的很。你两次路过山外,都不曾想着来看看,怎的今日反倒想起我这老太婆了?”
“巨门今日,是为浮生镜的代价而来。”
西王母微微抬眼,见江波涛面露忧虑,不由奇怪道:“浮生镜而今已在你手上,代价为何,你怎会不知。”
江波涛不敢隐瞒,“倒行逆施之人,并不是我。是小周。”
西王母恍然一笑:“啊……也难怪你会如此担忧了。从很久以前你就总在紧张那孩子的安危。不过浮生镜乃为天之镜,代价自有天来定,你即便知道了,也无法改变什么了。”
江波涛眼前一亮:“这么说,娘娘是知道代价内容的?可会影响小周的性命?”
西王母漫不经心地将桌上茶叶拂去,“你可知,当年那孩子的魂魄一分为二时,大抵是七千年前。你再细想,你心上宝贝的破军,又是几时做了星君的?”
江波涛瞠然一震。
七百年前。
七星封印穷奇之后,瑶光星陨,小周才上了九天。
那这中间的六千年……
西王母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便知他心有答案,柔声宽慰道:“那是他自己的选择。逆天改命,倒转时序,即便被三界放逐六千年,被浮生镜生生抽空了六千年的记忆,不也是为了你麽……你与他之间命运相连,早在选择为他续命的那会儿就注定纠缠不清了。现在的他魂魄归一,往昔祸乱的罪,只怕不久还要报应在他身上。你若是心疼愧疚,不妨尽早结成连理,与他同担罢。”
“是……江波涛,多谢娘娘教诲。这便告辞了。”